尋常孩子肯定會迷迷糊糊。
若是聰慧一點兒的孩子肯定會聯想到前些日子山里常提的“那一位要來論道的道門仙子”。
但夏花什么都沒想。
他就這么坐著,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著。
他已經開始思索自己從哪兒來的...
神僧們說自己是飄在海外的蓮臺上,是天生佛子,但他總覺得不是,因為他有一些印象,好似自己是有著父母的,只不過那記憶隔著一層鏡花水月,霧氣蒙蒙,看不真切。
正想著的時候,那倩影已經走近了,就走到了夏花身旁的小徑上,然后忽的察覺了什么,而停下腳步看向夏花方向。
她忍不住露出好奇之色。
哪有這么小的孩子在寒冬臘月天,在山腰的瀑布下沖涼的?
來人自然是女扮男裝的道還真,她壓制了仙人實力,來到剛剛從20年解封里開山的昆侖道宗,老道自然知道這位是誰,在知道她來意后,直接代師收徒,將道還真收為師妹。
其實如果可以,老道是想叫她一聲師父的。
但道還真肯定不可能答應。
江湖有江湖規矩,道還真了解了一番昆侖道宗的歷史,前面的草草而過,但對那位自己的便宜師兄“劍帝”白起,卻是真的有了點興趣。
以她的見聞,自然知道白起當初面對的是什么,那不僅僅是一支犬戎的軍隊,而是即將天傾的大勢,但白起居然能夠一人一劍,在昆侖封山斷了外援的情況下,斬殺近乎于已是殺劫劫主的犬戎王,易地而處,道還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最神秘的是,根據那位白師兄的所作所為,應該是與犬戎王在爭奪劫主之位,然后在斬殺了犬戎王后,這世間本該迎來更大的浩劫,但卻竟是忽的和平了。
道還真思來想去,除了自殺,應該沒其他方式了,但在殺劫徹底占據神魂的時候,那種感覺當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就如自己已經君臨了這人間,大權在握,力量無窮,萬靈生滅,只在一念之間,如此,怎么可能自殺?
道還真有些想不明白,只覺得這位白師兄還真是個萬古都為聽聞過的奇男子啊。
所以,本來她是半點兒都不想搭理昆侖道宗的事,但卻因為“劍帝”白起的個人魅力,而決定順帶去查詢一下失蹤的劍帝下落。
之后,她便是忘卻仙佛,為防止自己容顏驚了世人,便是涂黑了臉頰,又戴上了遮面白紗,女扮男裝,內里道門青衫,外裹素白大氅,配一把三尺凡劍,隨后在這滾滾紅塵里煉心,四方論道。
這幾年走下來,覺得還真是頗有收獲,從前那些高高在上未曾見著的東西,此時都是見到了,從前那如是空中樓閣般虛無縹緲的心境,竟是落了地,她只能暗嘆聲道無心果然沒騙她。
只不過,她即便走遍了大江南北,論道過東南西北,卻從未見過這幅奇異的景象。
一個小沙彌,竟在深冬的瀑布下獨自閉目盤膝??
她走到一方冰冷的巨石邊兒,靠近了看那小沙彌。
小沙彌粉嫩可愛,只不過卻沒有尋常男孩的那種憨態可掬的意味,而是從頭到腳透著一股老僧入定、看破紅塵的感覺,讓人觀之心都猶如入了淡薄寧靜的禪門。
更奇異的是,道還真只覺得這小沙彌好似有那么一絲絲的熟悉感,好像七繞八繞總歸和自己有那么一點兒因果。
這就奇了怪了,她道還真與人沒有因果,即便是昆侖道宗的老道這些,也只是借用一個名義,同時,她已經以不多不少的小機緣直接還了這名義的情分。
所以,小沙彌在瀑布下打坐。
冰冷的白流飛流直下,一遍一遍沖刷著他的軀體,卻如逆流香火洗凈端坐的古佛,只是越是明心見性,顯得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