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道失守!”
“數千留守大軍全軍覆沒。”
隨著侍衛將羌道方面的情況稟告而出,府衙內頓時仿佛突遭晴空霹靂般,原本各渠帥還斗志昂揚一致叫囂著全據蜀中,此時卻忽然鴉雀無聲。
府內寂靜得可怕。
半響,徹里吉先行恢復平靜,漸漸壓下內心的憤怒,沉聲喝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羌道城雖不似中原城池這般堅固,但本王亦是留守了數千兒郎屯駐于此,又如何會被漢軍殲滅?”
“平原之上,漢軍如何是我西涼鐵騎的敵手?”
說到這,徹里吉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升起一絲疑慮,說著“不對,通往羌道城的唯有沓中道以及東面的武興、沮縣山道,除此以外再無其余棧道通行,可武都以東乃是漢中方向,現越吉正陳兵于此,漢軍焉能得過?”
這番話一出,府中眾羌渠也一臉茫然著。
是呀,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何漢軍會忽然出現于羌道城全殲了己方數千騎士呢?
眾羌渠畢竟乃是西涼人士,對于陰平小道也并不太清楚其中狀況,可能只是略有所聞,但覺得由于此道途中進皆是懸崖峭壁難以通行,便自動忽略了!
還待眾渠帥疑惑當場時,侍衛迅速從甲胄中取出一封帛書上前交遞給羌王徹里吉。
徹里吉見狀連忙伸手接過一眼掃過,片刻后陰鷲的目光仿佛要噴火般,怒火積攢心頭,陰沉著一字一句咬牙說著“漢將關平竟是率眾偷渡陰平小道,從摩天嶺、孔函谷等崇山峻嶺,常人難以通行之地殺出,趁夜襲取了羌道城。”
“可恨,關平賊子當真可恨也!”
一拳再次砸在案幾上,“關平”二字吐露于徹里吉嘴邊,卻是恨不得生啖食肉的感覺。
羌道城陷落,己軍留守兵士皆喪,幾乎是瞬間打亂了羌人所制定的戰略計劃。
徹里吉又焉能不怒?
只不過。
就在此時,其間一位渠帥卻是有些疑惑,忽是拱手說著“羌王,小帥有一事不明,總覺得這其間有何蹊蹺。”
“什么?”
聞言,徹里吉目光上揚,望了望他緩緩說著。
“啟稟羌王,小帥覺得此事沒有如此簡單,陰平小道據陰平郡丞所述,此小道道路狹窄險峻難以支持大部隊行軍,那就算漢軍偷渡陰平,但兵力方面必定不會太多,而且肯定都是輕裝簡從。”
“如此一支軍卒就算成功穿行陰平道,只要我部注意防范,有了準備也不會懼怕漢軍的襲擊,無論是漢軍攻城亦或者是于平原上對戰,我軍都將保持著絕對的勝算。”
“小帥想不通,數千輕裝的漢卒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便輕取城池并全殲數千軍士的。”
此言一出,頓時便引起了徹里吉以及諸渠帥的警覺。
“你的意思是……羌道城中有內應暗通漢軍?”
思慮一陣,徹里吉好似有所想法但還是猶豫了片刻,面向著此渠帥淡淡道。
“嗯……這……小帥不敢確認,只是覺得有些蹊蹺。”
羌渠拱手猜測著,雖然他也認同己方內部中有人暗通漢軍,但畢竟只是猜測之詞,沒有言之確鑿的證據,覺得自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不過,他不說不代表其余人不說,先前的陰狠渠帥由于打壓伊寧不成,此刻卻是又找到了機會,不易覺察的笑容一閃而逝,隨即面露痛心之狀,沉聲道“羌王,照此看來想必是漢士伊寧暗通漢軍,趁夜召集部分舊部打開了城門放漢軍入內控制了全城,隨后又誘騙城外宿營的諸渠帥入內將之一網打盡!”
“而漢軍則趁城外群龍無首時,便將我部數千兒郎屠戮殆盡。”
此話剛落,徹里吉本就陰鷲的目光更是冷厲不已,面上越發陰沉,緊緊直視著他仿佛攝人心魄般,厲聲道“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