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郡。
隨著關平率本部軍士回返受封以后,稍作休整便沿漢水一路東進上庸諸郡回返荊州。
漢水便利且連通沔水,順流而下便可直抵襄陽首府。
這可遠遠比巴地與江陵之間的道路好走多了,由于中間隔著天險巫峽,那一段道路山石突兀,險峻無比且江面上多伴有暗礁。
這也導致了從巫峽入蜀,無論是走陸路還是水路都無比困難。
而巴蜀之地也正是由于四面八方的外部皆有層層天險,才能被稱為王霸之業,縱然未有稱雄天下的雄心壯志,也可偏安一隅。
……
三日以后。
上庸郡治,建始。
關平率部風塵仆仆特意趕來此地,劉封、孟達二人聽聞,立即于城外迎接。
雖說劉、關二人不合,但接連的大勝都有著關平的身影且主導戰局,現已經是蜀漢朝廷的紅人,劉封心下在不愿,表面面子還是要做的。
別看他如今身份顯赫,實則地位卻尷尬無比。
身為螟蛉之子,若主上無嗣,那自當繼承一切之。
城門處。
劉封遠遠遙見身一將氣勢勃發,身材高大且胯渾身通白、神駿異常的良駒,便知是主將關平,不由笑著拱手道“關將軍近段時日以來,當真是聲名顯赫,令父王器重也!”
“本將好生羨慕矣!”
一言而出,諸將皆怒。
劉伽雙手緊緊按在劍柄之上,蓄勢而發。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乃劉封譏諷之言。
所謂“主辱臣死”。
不過,關平卻灑脫一笑,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劉伽的劍柄,又淡笑道“劉將軍,自從去歲粉碎江東賊子襲取荊襄的陰謀以后,漢中王便冊封本將為上庸太守,節制郡內諸事。”
“這大半年來,由于我瑣事繁多卻未及時上任,現在你我是否可以行交接儀式了?”
“襄陽乃荊襄重鎮,亦是抵御曹賊之前哨所在,襄陽關乎著江陵之安危,劉將軍既為主公義子,是否應以大局為重,前往上任了?”
話音落下,關平同樣也是笑里藏刀的回應著。
劉封因關羽對其惡之,便對他出譏諷之言。
關平又如何會忍讓?
關平對其同樣印象不好,去歲的襄樊之戰,自家老爹數次遣使讓劉封發兵援助攻取樊城,若劉封愿發兵,己方又何至于從江陵抽調軍力而導致后方空虛給吳軍以可乘之機?
故此,再關平的印象里,劉封卻是為了私怨而不顧大局的人。
雖說有那時上庸諸郡剛剛平定無力對外用兵的因素,但難道連遣一支偏軍接應都不行嗎?
若原史上他能再荊州被偷襲以后遣軍接應,縱然是一支偏師,亦可保關羽等殘部安然撤回蜀中地區。
可劉封卻是暗記私怨而坐視不理,坐看關羽敗亡。
從此等情況上來看,劉封之死并無半點冤屈。
坐看同僚敗亡,難道不是大罪嗎?
當然,他死最重要的一點還是身份繼承權問題。
只不過。
在關平看來,劉封雖忠心可嘉,原史上面對著叛魏引領大軍來攻的孟達勸降都能義正言辭的拒絕,但卻并無絲毫的自知之明。
隨著阿斗的降生,入蜀以后劉永、劉理也相繼出世,這種情況下明眼人都已經能夠看出,身為義子的他不會再有半點繼承權的機會了。
這時候最好的做法應該是及時向主上請命改回原姓氏,表意自己并無爭奪儲位之心,而不是像劉封這樣,依舊保留原姓,內心渴求著繼承一切的權欲。
雖忠勇可嘉,卻無半點自知之明,又犯下了作壁上觀不助同僚、逼反同僚等大罪,主上不殺,豈不是天地不容?
一言而落,劉封陡然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