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關平笑著肯定道,但他又不經起了些許擔憂,低聲問著:“只是,以孫權的狡猾會中當真會如我等所愿嗎?”
“一定會。”
只是,傅肜還充斥一絲不自信時,關平卻陡然面露堅毅之色,堅定回道。
“此乃地利問題,我軍若放棄了南新、云杜甚至上昶城,那沔水已北匯入長江道口便陡然洞開出現于吳、魏眼前。”
“若吳軍奪之,則可利用夏口為根基,盡發揮己方水軍的天然優勢,徹底封鎖長江下游江面,然后可分別從石陽、南新方面登陸威脅江夏已北之地,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死磕石陽城卻礙于文聘的堅守,遲遲不能攻克。”
“若我軍放棄,便等于是給了吳軍機會,以那孫權唯利性格是絕對不會放過此天賜良機的。”
話音落罷。
關平回首望了其一眼,隨即又道:“當然。反之則相同的道理,若魏軍奪取這些地方,便可抵吳軍水師于長江上而無法使他們發揮出水戰的優勢,亦可徹底完善江夏已北的防線,以控衛淮南之地。”
“此等重地,現看似不重要,只是由于我軍占據,魏庭當中諸朝臣都很清楚,我軍若北伐是沒辦法將重心放在東南的,因為東南與江東相隔,我軍攻勢縱然再甚猛,最終興許也是讓孫權得利。”
“若北伐,不管是出于軍事意義還是政治意圖,主力方向都將會是荊、蜀聯動,以出秦嶺、克關中,出襄樊、進軍宛洛方才是大略。”
“少將軍為何如此斷定陛下會如此制定國策?”
“因為陛下乃漢室帝胄,皇族后裔,他的特殊性造就了我軍北伐必須是軍事服從政治,曾經的高祖皇帝乃是從漢中出秦嶺席卷關中諸郡,進而平定山東等地,從而建立了大漢的統治,若此刻陛下能在重走老路收復西都,那無異于向天下宣告了陛下復興大漢的正統性。”
“別看這正統性只是虛無縹緲的幌子,實際上意義極其重要,不僅僅能夠鼓舞將士們的軍心斗志,亦能鼓舞蜀地乃至天下間世人重燃對大漢的熱情。”
“從另一角度來看,若我軍荊、益聯動進展順利,西取西都,東兵臨宛洛,則魏國勢必治下不穩,根基動搖。”
“兩都都遭受著威脅,這豈不是對魏國軍事與政治的雙重打擊?”
“平推測,待此戰告一段落,丞相應該便會向陛下上表此國策了。”
關平徐徐分析著。
隨后他才又回到了正題:“既然東南諸地對我軍意義不是太過非凡,而又對吳、魏雙方極其重要,那為何不以小舍大而顧全大局呢?”
“趁機挑動吳、魏激戰,而以這片地方的重要性戰事勢必會曠日持久,我軍便可置身事外而趁勢而動,又何樂而不為呢?”
一席席分析下,傅肜漸漸明悟了,這一刻他不由愈發敬佩起關平。
關平,年不滿三旬,卻行事縝密,心思細膩、冷靜,又擅于大局的分析。
有這樣的全才,豈不是己方之福?
“多謝少將軍解惑,肜頓悟了。”
沉吟片刻,傅肜不由拱手鄭重回道。
……
交談甚久,二人忽是沉默下來,皆一覽無余的望著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回蕩著,散發出陣陣溪流般的回聲。
那令人陶醉般的水聲,讓關平不由沉浸了。
“唉!這戰端一開,雖有如此美好的美景可觀賞,可卻并未有太多心思。”
“真希望天下能早日太平也!”
關平喃喃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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