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水,水面上。
連續數日乘船,荊州軍已跨淮水,進入了舉水支流,一路向東吳境內的蘄春郡邊境行經著。
此刻,就在距離蘄春郡不過數十里時,主將關平靜靜待在戰船甲板上,目光飛絮,緊盯著滔滔水面,思緒翻滾,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良久,鄧艾亦才徐徐走來,輕聲道“少將軍,怎么,有心事?”
自從領軍渡江取襄陽以后,鄧艾便從未在見到關平有心神不寧的時候,而此時在擺脫曹軍,即將進入“盟友”地盤時。
關平,反而憂心忡忡著!
故此,他由此一問。
聞言,關平目視鄧艾,問著“士載,你說我軍如此大張旗鼓的穿行東吳境內,當真可行?”
聞言,鄧艾愕然,思索一番,喃喃道“少將軍,艾覺得當初我等都想當然了,直接穿行,想必不可行!”
“從張遼率眾援助襄樊,絲毫不顧及合肥安危,并且還愿借道我軍,總總情況都已經證實,孫權已經與曹賊達成聯盟。”
“此時,江東方面必然已經在整軍備戰,準備偷襲荊州,如若我軍穿行其境內,而被江東斥候所探聽到消息。”
“孫權必然會調集重軍,圍殲我軍,阻止我等回防。”
頓了頓,鄧艾面色凝重,道“那時候,我軍缺少大船,又身處江東腹地,地處江南,水系眾多,必然會被江東軍擊敗。”
“故此,照艾的猜測,恐怕穿行此策不可行也!”
話落,從旁關平繼續盯著水面,面色凝重,片刻后,才淡笑著“士載,你所說不錯!”
“這正是目前為止,本將所憂慮的,先前我還未想到這一層,可現在越靠近蘄春郡,內心反而越發不安。”
一席話語落下,思忖片刻,關平陡然間揮手,遂傳令各部,靠岸停船,宿營休整。
“你等數人沿岸南下,分散喬裝前去打探,蘄春守將為何人?”
“諾!”
號令傳下,數名斥候亦不敢怠慢,立即領命拱手而退。
一日相過,次日,九月三十日。
將近上午,午時時分,分散而出的斥候才陸續返回。
“稟告少將軍,小人已打探清楚,駐軍蘄春的主將為已故程普之子程咨,屯兵千余。”
“然后,守將程咨將守軍分別各自安在舉口,尋陽兩地,而他則親自坐鎮尋陽一線,防范江夏的文聘所部曹軍。”
一時,數名斥候連連出言,將所打探到的軍情上報。
話落,關平聞言,不由思索著“舉口?”
“這就棘手了啊,舉口是舉水南下進入蘄春的入口所在,我軍南下豈不是瞬息就被江東方面發現?”
“看來,程普的兒子,不可小覷啊,舉口、尋陽一南一北,控衛著蘄春郡,他現在分兵屯駐,一旦曹軍襲擊,便能馬上示警。”
“我軍,難矣!”
這一刻,聽聞了斥候的情報,關平面色越發愁眉不展,喃喃自語著。
片刻后,另一名斥候也拱手匯報著“少將軍,小人昨日夜間更是偶然發現一件特別重要的軍情。”
“何軍情?”
隨著鄧艾相問,斥候連忙說著“昨日夜間,小人深入蘄春以南查探,卻是發現彭澤湖上卻是戰船林立,一支支披堅執銳的江東軍卒正在集結。”
“由于夜間,視線不明,小人也不敢靠近,不能確定準確的兵力有多少,但大概推測,至少約莫數千之眾的規模。”
“數千眾?副武裝,披堅執銳的江東軍?”
聞言,一時間,從旁鄧艾都不由驚住了。
彭澤湖,是接連鄱陽湖的一大湖泊,平日里除了要北上出皖口攻伐曹魏以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