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璨上任的第二天,正趕上江都各工坊堂會的日子,以前都是君庭參加,現在他成了江都工部的掌監,自然要去,各方面的人也都要認識一下,當然了,對江都很熟的君悅也陪著去了。
說起這個堂會,雖算不上朱山的發明,卻是由他發起的。
天工門的工部每開一處,難免會和當地的其它同行發生沖突,有矛盾是免不了的,但和氣生財是大方向,朱山就學著九重門李豫做生意時在各地建立堂會的辦法,把當地同行中的一些頭面人物請到一起,大家吃吃飯,喝喝酒,訂一些相互協調避讓的規矩,沒想到還真得到了大家的響應。
其實這事里面還有很多蹊蹺,各家做生意難免有大有小,有強有弱,但卻都有一個共通的想法,就是不想讓同行瞧不起,也不能顯得自己比別人差,朱山在生意場混了這么久自然了解這些心思,所以他在一開始提議的時候就講明,入堂同行無論大小一視同仁,輪流做東召集堂會,有什么要商量的事情就拿到堂會上來討論,只要定好日子就行。
其實這里面也有朱山的一個小心思,這樣做既抬舉了每一位人,也可以使這種聚會的成本分攤,他可不想做那種到處充老大的冤大頭,他只想得到他要的東西,讓他多花一個子他都肉疼。
但今天正好趕上天工門做東,又正好是趕上君璨到任,所以這江都工坊的頭面人物來的很齊,大家不光是為了見見這位新掌監,更是想聽聽這天工門的一些消息,這一個多月來各種傳言很多,他們的耳朵都快被磨出繭子了,但就是沒聽天工門的人自己說過。
因為今天是天工門的主場,君璨和君悅自然先到,陸續到的人也一一由君悅引見,玄墨門江都分堂的堂主寧鑫,仙工坊的江都大總管房劼,神匠坊江都總領于懷,興順門的門主蔣翰,還有老匠鋪的主人裴老匠等等。
“諸位堂主、總領、門主和大管家們,”君悅看著人都到了,就站起來道,“今天是我們工坊又一次堂會的日子,這此由我們天工門做東,恰巧碰上我們江都工部的新任掌監君璨到任,那就先請君璨掌監給大家開個場吧。”
君悅說完,就先帶頭鼓起掌來,但掌聲稀稀落落,里面還夾雜著幾聲有氣無力的叫好聲,這讓他有點尷尬,但他看看君璨,他還是一臉春風。
“諸位大當家的,”君璨端酒站起來道,“首先感謝諸位光臨,君璨初來乍到,和諸位工坊高人相比,我就是個新人,在江都這個地界上,還希望諸位多多提攜,在這里我就先敬大伙一杯,君璨先干為敬。”
“唉喲,這個可不敢,同飲同飲?!毙T江都分堂堂主寧鑫連忙端起酒來喝掉,其他人也跟著在嘻嘻哈哈中喝掉了這一杯。
這個寧鑫在江都這一行業可真算得上一個人物,五十多歲的年紀,粗粗壯壯,圓圓的臉龐肥嘟嘟的,好像隨時都能滲出油來,雖說人不怎么好看,但他的資歷在江都可沒人比得上,雖說裴老匠干這活的時間比他長多了,但這手藝沒人家好,生意也比人家小多了,在天工門沒來的時候,那簡直就是江都工門的龍頭老大,這些年天工門異軍突起,擠了不少他的生意,怎么說人家心里也不會太痛快。
“君璨掌監,”吃了幾口菜喝了幾杯酒后寧鑫端起一杯酒道,“你這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江都工部掌監,可喜可賀呀,來,老朽敬你一杯?!?
君璨見寧鑫沒有起來的意思,就想欠欠身表示感謝,沒想寧鑫一抬手道“你坐!你坐!”
這讓君璨多少有些尷尬,寧鑫這不光有些倚老賣老,還有點喧賓奪主的意思,這掌監在天工門位置確實不算高,但在外面難道什么人都可輕視嗎?
君璨正了正身子,喝完了杯中酒,又倒上一杯,道“寧堂主,您是我們江都工門德高望重之人,這以后這邊的諸多事宜還要仰仗您哪,我再敬您一杯。”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