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并沒有去參加霍去病的葬禮,一是翁銳要陪八爺去,她不想壞了自己的規(guī)矩,再者,這一陣子她實在是太忙了,巨大的壓力之后, 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朱玉進大營,面對上千疫病患者,察病治病,看起來舉重若輕,但這也一點馬虎不得,第一劑的藥下去,她要看這些兵士們的反應(yīng), 及時調(diào)整藥方, 每個人的身體不一樣, 反應(yīng)就會不同,有時候還差別很大,調(diào)藥更要有針對性,這讓她忙得不可開交。
好在還有兩個弟子以及眾多醫(yī)者幫忙,到后來她只是給些指導(dǎo),其他人也能做好,效率就高了很多,這些天應(yīng)付下來,疫病得到消除,總算不辱使命。
但這次令朱玉最為遺憾的是霍去病沒有撐到她來的時候,就算是撐到翁銳到的時候也不至于不治,但現(xiàn)在這一切都成為過去,霍去病也被送去了他最終的歸宿地,這讓朱玉的心情一直感到有些壓抑,面對陛下的很多賞賜也高興不起來。
在這中間,朱玉還是抽空看望過八爺, 本想和他談?wù)劵羧ゲ〉那闆r,但看到八爺情緒低落的樣子她只好作罷,但現(xiàn)在她卻不得不要談了。
她不可能長時間呆在長安,心里還記掛著峟仙醫(yī)館的兩個孩子,這邊事一了,翁銳可能立即動身前往樓蘭營救哥哥朱山,她想說的和這件事密切相關(guān),但她不想見翁銳,八爺是個極好的傳話之人。
“八爺,您還好吧?”
看著霍去病如此隆重的安葬,八爺?shù)男囊彩锹晕擦艘恍鞠朐賾猩⑿┤兆樱煊駞s再次找上門來了。
“哦,是玉兒來了,快快請坐。”
八爺這邊雖不像以前一樣一定要弄個叫花子模樣出來,但屋內(nèi)的擺設(shè)依然簡陋,讓朱玉坐,也就是一張舊幾案旁的一個木凳,好在朱玉早已習(xí)慣了這些, 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哪里。
見朱玉來了, 陰石也連忙過來招呼,沏茶倒水, 很是嫻熟,看來現(xiàn)在他這活也沒有少干。
“你忙了這么多天,也不好好歇著,”八爺?shù)溃拔疫@把老骨頭暫時還散不了。”
“看您說的,您可是現(xiàn)在碩果僅存的武林名宿啊,呵呵,”朱玉笑道,“就憑您這數(shù)十年的修為,這百歲對您來說都只是個屈指之數(shù)。”
“呵呵,看不出啊,”八爺輕笑一聲,臉上露出這些天難得一見的一絲笑容,“連玉兒現(xiàn)在都這么會說話了。”
“八爺,您這什么話呀,難道我以前就不會說話了嗎?”朱玉佯怒道。
“哪有啊,玉兒怎么能不會說話呢?”八爺?shù)溃霸谖业挠洃浿校駜阂恢笔莻€小姑娘,說話也是玲瓏乖巧,討人喜歡,但現(xiàn)在簡單的一句話里就能透著大氣,看來確實這一門之主很能磨礪人啊。”
“八爺您又笑話我了,”朱玉道,“在您這里,我情愿還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在我這里小姑娘還是,但懂的事卻不是一點點了,”八爺?shù)溃斑@次朝廷兵馬染疫病死傷無數(shù),整個長安都惶惶不可終日,銳兒對此也是束手無策,還是你這一出馬,才把這件事給平了下去,功得無量啊。”
“唉,這算什么功德啊,”朱玉一聲長嘆,“我情愿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趕上救去病一命就行,可是天妒英才,讓去病這么年輕就走了,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爹為這個弟子傷心了好多天,”陰石道,“前些天和我們連話都不說,還是先別談這個了,嘿嘿。”
“哦哦,對不起,八爺,”朱玉連忙道,“是我又惹您傷心了。”
“嗨,別聽石兒亂說,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八爺?shù)馈?
“我怎么亂說了,”陰石道,“是誰前一陣子既不吃飯又不說話的?嘿嘿。”
“我只是想靜靜,”八爺?shù)溃斑@孩子才二十四歲,怎么會走到今天這個結(jié)果,我不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