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迦南也有交往?”翁銳奇道。
“你是說他和沙康是死對頭對吧,哈哈哈,”彌虛尊者道,“他們做他的死對頭,并不妨礙我給他治傷,從他身上的傷我就知道你是個溫文良厚之人,否則就算是真神仙也醫治不了他的。”
“慚愧,”翁銳嘆道,“我傷了他,卻要您給他治,這世道真是有點迷人眼啊。”
“這各是各的事,”彌虛尊者道,“我只是看到能治就治了他,至于他們間的事情和我無關,就像是你和沙康的事情和我無關一樣。”
說是無關,但又怎能無關,彌虛尊者幫迦南治好了翁銳給他留下的重創,迦南就再也不愿在西域和沙康一爭高低,今天通過一次圣山之旅給了翁銳頗多啟示,其實翁銳心底里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事了。
但翁銳還不想提沙康的事,在這個時候他們間的事還太小,所以繼續道:“承天教的教徒稱天姆山為圣山我能理解,但您也稱他為圣山、神山,難道這山真的有神?”
“神是什么?神是人對自然界未知力量的一種崇拜,”彌虛尊者道,“天力所及,高山、大漠、河流等等都會奪取普通人的性命,為了趨福避災,釋放自己內心的恐懼,人們就有了對神的祭拜,山神、漠神、河神等等,拜到極致,便有了諸如承天教天姆這樣可以護佑生靈的神了。”
“這么說神只在這些拜的人心里?”翁銳道。
“祭神如神在,”彌虛尊者道,“不是真有神,也不是人心中有神,神是人們心中的敬畏,對天、對地、對河、對漠等等,只要有敬畏在,神就在。”
敬畏在,神就在,翁銳深以為然,所以在莫珺去祭拜給他帶來無數麻煩的天姆時,翁銳都沒有反對,他就是一個時刻抱著敬畏心的人。
“尊者的話對翁銳如醍醐灌頂,感懷良多,”翁銳道,“我還是想再問一次,您為什么一定要讓我去登一次圣山雪頂?”
“那里我去過很多次,每次感受都會不同,我知道那里的山、那里的天、那里的空氣和冰雪會告訴有心人什么,”彌虛尊者道,“山有四季,路有生死,登山就是人生的濃縮,可以讓你在極端情況下去感受人的一生,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登雪山也是讓我們的生命得到了延長。”
“但這里面的很多道理也是可以坐下來講的。”翁銳似乎聽得覺得還不過癮。
“但人一生的路卻沒有人會替你走,”彌虛尊者道,“到過看過,苦過累過,死過活過,才算是經歷過,經歷一次,收獲的是敬畏、是眼界、是包容、是平和,是一個可以拋棄一切羈絆的幸福感,這是誰都講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