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銳的這段故事挺難講的,追著沙康一路到了彌仙居的過程一句帶過,中間的種種艱難和兇險幾乎沒怎么提,沙康的事也已經成了很次要的話題,開口就已經是沙康的師父彌虛尊者了。
對已經一百一十多歲的彌虛尊者,孫庸和陰石充滿了好奇,這里面的種種神奇幾乎不是翁銳講的,而是他們兩人追問的。
說到去往天姆圣山,整個過程直至登頂和回來,親眼目睹,親耳所聞,親身感受,所思所想,翁銳都講得沉靜而坦白,盡可能不去加上自己的渲染,他知道身邊這兩位都是悟性極高之人,同樣的東西他們也會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敢也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他們。
到了這個時候,孫庸和陰石兩人很靜,聽得非常仔細,極少提問,就算是翁銳講完故事很長時間內他們都不說話,還沉浸在與天相接、俯視人世的境界之中。
“吁……”孫庸長長舒了一口氣,但沒說話。
“怎么,有些想法?”翁銳道。
“我也很想去上上那座山。”孫庸悠然道。
“現在可不行,”翁銳道,“這還得做些準備,還得一步步走,我門這樣上去非死在那里不可。”
“這我知道,”孫庸道,“我只是一個感慨罷了,再說我們還有正事沒辦呢。”
“其實……”陰石猶豫了一下道,“說是要親歷才有感受,但世上的事情和高山大河實在太多了,人一生根本就經歷不過來,我想只要心到,就算感受不同,也可殊途同歸。”
“只要心到,便可殊途同歸,”孫庸重復著陰石的話,點著頭道,“我看現在的陰師兄越來越像大家了。”
“我哪算什么大家啊,”陰石翻了一眼孫庸道,“都是你們倆在說,我只是插了一個嘴而已。”
“但您這一嘴卻插了一個更深的道理,”翁銳道,“到哪里看什么都是形式,關鍵還是看你心里有沒有。”
“你看看,這才是大家,嘿嘿。”陰石很少這樣開玩笑,他自己也很不自然的笑了起來。
“嗯,這才象我們的大師兄,”孫庸道,“你笑笑比板著個臉好看多了,那個伊麗兒姑娘一定會喜歡的,嘻嘻。”
“你又來了,”陰石佯怒舉起手來要打孫庸,“你再說……”
“哈哈哈,好啦,好啦,”翁銳趕緊假裝把陰石攔住,“這也是好事呀。”
“你也說…嘿嘿。”陰石輕推了翁銳一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這回要自然得多。
兄弟三人雖說著話,但都是武林頂尖級的人物,腳下生風,一點都不耽誤趕路,即便這樣,等他們到達天姆宮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只好暫且歇下,第二天再做打算。
這一夜翁銳睡得很好,這里有足夠的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換身干凈的衣服,這里的食物雖是西域風格,但也美味可口,他還喝了點小酒,住處也很舒服,對于明天的事,他更是信心滿滿,既然承天教對他不再有敵意,只要他不再給承天教找事,他就可以把朱旭和莫珺領回來,這樣,他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翁銳很早就起來了,讓承天教的人傳話上去,說他要見教主,但傳話的人回來說讓他們等著,并且每天都會路露面的莫珺也沒有讓他們見,再次傳話,依然是讓他們等著,這讓翁銳也開始有點心焦。
終于,在午后有人來告訴他們,申初時分教主會在天示宮會見他們,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安排這么一個時間見面,說明這個教主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
這一天的等待大家都感覺很是漫長,到了時間,翁銳、孫庸、陰石、呂信四人穿戴整齊,就算人家不待見你,畢竟是要見一教之主,這點禮儀還是要講的,隨后跟著來引領他們的人走出了住處。
天示宮在整個天姆宮的中部靠左,坐北朝南,和對面坐南朝北的天怡宮遙相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