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手的功夫他們會將他解開一陣子,其他時候手腳都要捆上,使得他的手腳已經(jīng)出現(xiàn)嚴(yán)重的瘀傷,要這樣下去,他這手腳恐怕廢了也說不定。
朱山非常明白這個時候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裝病,本身已經(jīng)被斷斷續(xù)續(xù)捆了好多天,天天渾身不自在,隨便裝裝都很像。
看著朱山的精神氣色一天不如一天,吃的也越來越少,身體也越來越瘦弱,最后連解手都要有人扶著,對方似乎有些擔(dān)心,對他的控制也慢慢放松,在房間或者山洞休息睡覺的時候就點住他的穴道,松開他的手腳,只在坐車挪動的時候才將他綁上。
再往后來,朱山就不是裝了,他的身體真的越來越虛弱,還時不時的發(fā)著燒,整個人幾乎每天都是躺著,連動都不想動。
看來這些人卻實是不想讓他死,不知從哪里弄來些草藥,就算朱山不愿喝也要硬灌給他喝,連飯也要強(qiáng)迫著他多吃。
雖然因為病痛連日迷糊,朱山也是想明白了承天教的人抓他,肯定是與翁銳有關(guān),甚至可能還會牽扯到他妹妹朱玉,這個時候他確實想到了一死了之,可是他卻不甘心,這輩子從小受苦,那么多沒吃沒喝的日子他都和妹妹熬了過來,就算是珠兒和女兒沒了,他還有旭兒,他舍不得。
雖確實病得不輕,但朱山的意志力并沒有垮掉,只是表現(xiàn)得更加不堪一些,整個人逐漸變得木木的,不吵也不鬧,你讓吃藥就吃藥,你讓吃飯就吃飯,并且吃了就睡,就算是旁邊沒有人看著,他也一樣幾乎是一動不動。
朱山的努力終于有了成效,承天教的人覺得他快不行了,對他的警惕性在慢慢的降低,連每天晚上的捆綁也不再那么認(rèn)真,因為怕綁得太緊又給他弄出什么病來,而朱山依然是一副不死不活,你愛怎么就怎么的樣子。
而在隨后幾天里,他們依然是不停的換地方,但每天看著他,并把它裝上車不斷走路的人卻一直都沒有換,說明對方的人在分頭行動,而這邊最多也就四五個人,朱山覺得他不能再等了。
這一天又是住了一個山區(qū)的人家,吃飯和上茅房的時候,朱山用無神的眼神悄悄瞄了瞄周圍的環(huán)境,到了午夜過后,看守的人禁不住連日勞累都睡熟了,朱山終于悄悄弄開了手上的繩子,再輕輕的將腳上的繩子也解掉,一點點地站到地上,生怕弄出一絲聲響,最后連鞋都沒穿,慢慢挪出了關(guān)他的屋子。
這時候的朱山,別說是動手殺了這幾個人,就是他站著,也感覺兩只腳都不是自己的,他強(qiáng)忍著鉆心的疼痛和麻木,一步步離開了這個山里的人家。
憑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走肯定是走不遠(yuǎn),只有藏下再說了,好在山里的溝溝坎坎草叢樹林很多,從小當(dāng)叫花子搶食被追躲藏慣了的朱山,知道那些地方地方最不顯眼,就在幾百步外找了一處他認(rèn)為較為妥當(dāng)?shù)牡胤剑皇撬幌胱吒h(yuǎn),是因為他實在走不動了,而那些人隨時都可能發(fā)現(xiàn)并追出來找他。
果不其然,就在他盡可能地弄掉自己走過的痕跡,將藏身之處偽裝好之后不久,他就聽見農(nóng)舍那邊已經(jīng)傳來了動靜,數(shù)個人沖出屋子,一聲吆喝朝不同的方向追去,其中就有人從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走過。
現(xiàn)在才是最危險的時候,一處不高的巖下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開口巖洞,往下的一個石洼正好可以讓不很高大的朱山蜷縮進(jìn)去,前面有幾棵小樹和齊膝深的雜草遮擋,身上再灑落一些枯葉荒草,明眼人遠(yuǎn)遠(yuǎn)就可以看清這里根本就不可能藏住一個人。
就是在這個地方,朱山一直從天黑躲到天亮,天亮后這些人尋找得更是瘋狂,幾次都走到了離他很近的地方,但只是朝這邊看了看就走開了,到了后半天就再也沒人來了。
但這個時候朱山依舊沒敢動窩,一直等到再次天黑,聽著沒有一點動靜,他這才慢慢出來,找到一根樹枝當(dāng)拐杖,極為艱難的順著山溝旁的一條小路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