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銳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場突如其來的病不光讓他躺倒了四五天,并且僅僅為了感謝一位郎中給他看病,又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徒弟,還學了三天醫術。所有這些,雖然耽擱了一些時日,但也幫翁銳學到了一些謀生的本領,他他覺得以后可以給人家看病掙錢養活自己。但僅僅學了三天醫術的他,還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真的給人看病。
對于師父秦先生一家,翁銳到現在還有點懵,這幾天他幾乎是被師父逼著猛學醫術,腦子里也是各種珍病治病的方子和方法,幾乎沒有對這家人留下太多印象,只是感覺師父很看中他,師父一家人也待他很好,師姐無雙只會在吃飯的時候把碗遞到他手上,連多余的一句話也沒有,但師姐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他卻印象深刻,他似乎不敢正面看它,但卻忘不了它。
心里裝著天大的事,就算是在路途中有一些不舍,那很快也會被淡忘掉,好在現在有朱山朱玉倆兄妹跟著,相互有個照應,路上也不再孤單,去往長安的路似乎也不再那么艱辛了。
從家里發生變故到現在已經有十來天了,自己還只在離家幾百里的地方轉悠,想起這些翁銳就有些沮喪,也許現在家人都被官兵押解到都城長安了,不知祖父的身體可好?也不知父母有沒有事?姐姐和弟弟有沒有受苦?這些問題從第一天就纏繞著他,讓他心痛萬分,現在又想起來,他似乎知道自己心會痛,但卻沒有感到他想象的那樣痛,可能是痛的時間太長了,他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其實這些天他也想明白很多事,當初祖父和父親一定要把他趕走,壓根就沒想著通過他來救家人,因為他做不到,讓他走只是覺得他自己可以獨立生活了,可以自己活下來,給翁家留下一根獨苗。他明白卻不甘心,不去做努力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但怎么去做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似乎離他越來越遙遠,就算用盡一生他都難以觸及,但他的腳步還是堅定地邁向通往長安的方向,只是心氣已經非常平靜,沒有以前那樣焦急火燎了。
他當初要著急趕往官道,是想在官道上打聽一下是否有人看到官兵押解著他的家人過去,他好去追趕,現在過了這么長時間,就算是有人看到,還問得清楚問不清楚都難說了,索性不再打聽了。一路上除了趕路,他還會抽空打坐練氣舞劍練功,也要去梳理琢磨師父秦先生教給他的醫術,還要每天教給朱山朱玉兄妹倆教幾個字,好在臨走時師父又給了他們一些吃食和銀兩,朱山充分發揮他的長處,會把每天的吃食住宿都安排妥當,既便宜又實惠,他們暫時可以不為肚子發愁。這樣日子過得很快,再有一兩天的路程就要到風陵渡了,通過風陵渡過了黃河就可以進入潼關,那就離長安不遠了,想想這些,三人顯得很是興奮。
但安穩的日子總不會長久,麻煩很快就來了。
“哎,幾個小孩,你們等一下,問你們幾句話。”
不知什么時候,他們身后出現了四五個人,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家伙,刀啊劍啊都有,還有一個小胖子扛著一把斧子,上面還掛著一個包裹。跟他們說話的是一個拿刀的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還有一個拿劍的瘦高個和那個扛著斧子的小胖子跟在他身旁,他們身后是兩位三四十歲的大漢,一個杵著劍斜斜的站著,另一個抱著膀子一把刀橫在胸前,兩人都冷眼旁觀,似乎沒有想上來的意思。
“你們要干什么?”翁銳裝作鎮靜,其實他很緊張,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
“哥,沒事,他們是劫道的。”朱山輕聲道,他看來是真不緊張,踏前一步,把翁銳和朱玉攔在身后“各位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嘿,這句話問得好,”說話功夫,這三個人就到了跟前,剛才那小伙子沒理朱山,而是沖著翁銳道“你們知道走的是什么地方嗎?”
“這不是官道嗎?”翁銳道,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