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到了那里就開始鬧騰,引得路過的不少人駐足觀看。
叫花子從古到今一直是個很特殊的群體,時多時少,大災年份和戰亂年份就多,豐收年份和太平年份就少,但從來都沒有消失過,沒有人組織,沒有人去管,但這個群體卻一直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甚至產生了他們自身的文化,譬如討飯的歌謠,乞討時候的表演,各朝各代,天南地北,也許不同,但各具特色,傳承有序,并且極具內涵。就拿討飯歌謠來說吧,有送祝福的,有挖苦嘲笑人的,有戲虐搞笑的,也有雅致故事的,總的一句話,說啥話能把你逗樂了,能把你說高興了,你能給錢給飯吃就行。
八爺今天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只是捧著個黑杯子喝茶,朱山還不時的跑過去給他添水,其他的叫花子那可是各顯神通,一人說唱,眾人齊和,碗盆一響,竹杖一撞,有點響天震地的意思,別具一番特色,每個人各顯其能,絕不重復,一個接著一個,周圍不斷有人拍手叫好,甚是有些人竟然點播起了段子。
當然了,八爺今天帶人來是給翁銳助興的,不是來砸場子的,都是說些祝福話、搞笑話和說唱故事,在這里也不是為了討錢,除了那些刻薄挖苦的話不說,連叫花子常見的那些低級無聊的黃色段子也不許講,有人喊著要聽,就被八爺擋掉“要聽去東市聽,今天給秦家小哥助興,不說這個!”
叫花子鬧場,哪怕不是來搗亂的,對于人家開業或者辦點大事都是一件鬧心的事,但翁銳的醫館開業,幾乎所有路過的人或者附近的人都沒感覺這是個意外,姓秦的小神醫與叫花子的故事那是最近坊間傳聞的熱門啊,就算是叫花子把這條路給堵了恐怕大家也能理解,原來混在叫花子行列,現在忽然正兒吧緊的開起了醫館,這本身就是個傳奇。
眾人正聽得熱鬧,就聽朱三喊了一嗓子“泰興齋邢老爺子到!”
這邊八爺一揮手,表演就戛然而止“孩子們,停一下,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這邊翁銳已經迎了出來,拱手長揖“邢老爺子,您老到來小館蓬蓽生輝呀!”
“秦小哥現在神名遠播,老朽可一定要來看看啊,哈哈哈。”邢遠邢老爺子笑道。
“豈敢,豈敢,”翁銳一指那一群叫花子忙道“都是這些兄弟口無遮攔,小輩連出道都算不上,讓您老見笑了。”
“盛名之下必有原因哪,”邢老爺子道“一會可得給我們露一手瞧瞧。”
“只要您老不笑話我就行,快快請進!”翁銳說笑著把邢老爺子接到堂內坐著,朱玉已經端上茶水。
今天對秦仁閣來說是大日子,家槐一家連生意都不做了,跑過來幫忙,就這樣人手還不夠,翁銳還從八爺那里要了一個叫豬豬的男孩,年歲和朱玉差不多,長得眉清目秀,以前也是大家里的孩子,不知為什么家里發生巨大變故,竟成了孤兒,流落街頭混跡于乞丐之中,八爺不忍,讓翁銳帶著做個小伙計,也算是了卻八爺的一樁心事。這孩子聰明伶俐,腿腳勤快,跟著朱山跑出跑進,很有眼色,也是一個好苗子。
不一會功夫,保濟堂的呂甄呂師傅,同福堂的周興周先生等幾個醫館的當家人都到了,睿老爺子最后在兒子睿熙睿大夫的陪同下來的,他已經八十六歲高齡,是行業的耆老,現在很少給人看病了,他們家的鴻德堂早已交給兒子打理,但這個行業的很多聚會都要請道老爺子到場,才覺得有面子。鴻德堂的豆腐經常是家槐親自送的,和睿老爺子關系不錯,聽說翁銳救了他們家孩子,所以翁銳才有面子請到他來。
別看老人家八十多歲了,身體還是保養得很好,步態穩健,走路不用人攙扶。他到了門口,翁銳和家槐都已經站在外面等候了,在里面落座的幾位醫館當家也都出來迎接,但老人在和翁銳、家槐寒暄之后并沒有急于進去,而是抬頭看了看匾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