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駕鶴西去,夫人李氏在哭了一天一夜后,一病不起。
陰泰忍痛安頓了父親的后事,看著憔悴的夫人,心生不忍,帶著巨大的負罪感想安慰夫人幾句。
“夫人,都是我不好,”陰泰忍住悲傷道“現在啥都沒有找到,或許我們的孩子還活著。”
“我不要聽,”李氏夫人沒有再哭,臉上現出從來沒有見過的痛恨“你去給我把兒子找回來,找不到兒子我此生不想再見到你。”
就這樣,一代武癡陰泰離開了夫人李氏,離開了兒子陰柔,離開了女兒陰明,開始了他尋找兒子陰石的旅程,再也沒有回到家里,開始還有人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的消息,到后來就越來越少,直到徹底從江湖消失。
三十多年過去了,他已經成了長安城中一名老叫花子,沒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知道他有過什么樣的過去,讓自己在市井中一天天老去,隱忍著別人難以想象的痛苦,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多大的毅力,翁銳的心已經痛的像刀割一樣。
“唉,八爺太不容易了!”翁銳長嘆一聲道。
“他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陰柔能感受到那個老人現在的心情,他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縱有一身的本事,想拼命都沒有仇家好找,這種憋屈無處訴說,兒子沒有找到,受懲罰的就該是他自己,而且是用那最低賤、最冷酷的方式懲罰自己,不是跟別人賭氣,他是在跟自己賭氣!
“老夫人還好吧?”翁銳問道,他覺得應該關心一下八爺的家人。
“我娘因為思念兄弟悲傷過度,離世已經多年,”陰柔道“妹妹已經長大成人,也已經嫁人生子,其實…其實我也找他找了很多年。”
陰柔的心情很是復雜,他也曾恨過父親醉心練武而把弟弟弄丟,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祖父和母親為此亡故,但時間過了這么多年,他自己也心生不忍,畢竟那是他的父親,這是血肉至親,沒有那個父親是想讓這件事發生的,他在這件事的負疚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大,他希望能找到他,讓他能放下這件事,讓他能安度晚年。
“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懲罰自己,我覺得這已經夠了,”翁銳道“不管怎么說,這事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也應該讓他的晚年放下這些事,過得輕松一點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陰柔道“我天明就出發去往長安。”
“我給您寫封信,”翁銳道“您到長安先去延福街秦仁閣醫館找朱山,我們都叫他山子,我們一起在八爺那里躲過,八爺也很喜歡他,他會帶您過去找八爺。”
“如此甚好,那我就謝謝你了。”陰柔正愁到哪里能不能找到父親,或者父親還愿不愿人他這個兒子,有了朱山的幫忙,那這一切就會變得順暢多了。
“不用,”翁銳道“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陰柔道“如能做到我一定盡力。”
“其實對您來說不是什么難事,”翁銳道“我有一位師兄叫衛青,小時候和他打了一架就遇到了師父,后面種種奇遇都和這有關,以前都是我們兩人一起練武,現在我出來這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如能見到他,我想請您幫幫他。”
“你是要我指點他的武功?”陰柔道。
“不用,”翁銳道“您打他一頓就行,嘿嘿。”說完翁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這個好說,”陰柔笑道“我一定打得比你更狠一點,哈哈。”
“哈哈哈。”翁銳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