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接過藥,宋熾轉身就走。
見董妙沒有跟上來,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點跟上!”
“???來了來了。”
她小跑著跟上宋熾,秀氣的臉上掛著甜笑,左邊的嘴角劃出一個深深的梨渦。
陳躍先一步回了彥王府,府里又出事了。
一進府,陳躍就感覺別樣的異常。
“怎么回事?”
“死了一個?!?
陳躍腦子轟的一聲,他剛剛才夸下???,說彥城還沒死一個人,死去的第一人就像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即刻封鎖消息,死去的人立刻深埋?!?
焚燒不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哪怕得了瘟疫,也要有個全尸。
這是這場瘟疫,死去的第一個人。
“是!”
那兵將領命而去,走著走著,忽然載倒在地。
身后的一身巨響,驚得陳躍反射性的回頭,陳躍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是高燒。
這兵將倒下,立刻人心渙散,這也是服了無塵子的藥,倒下的第一個兵將。
剎那間,眾兵將對無塵子給的藥信心全然破滅。
“左將軍!這可如何是好!”
連先生的藥都不頂用了。
陳躍親自將那小兵扛到床上,道“立刻給他退燒?!?
他站直身子,拍拍手,道“大家聽我說!”
“今夜,我承諾你們,只要熬過了今夜,明日大家都會沒事!”
許是他自己也在這里與大家共患難打動了眾人,沒人反駁他,臉上雖然有恐慌,卻又莫名的堅定。
這時候,不知是誰帶頭哭了一聲,是一聲嗚咽的女聲。
陳躍詢聲望去,是一個染病的中年婦女。
她左臉有些潰爛流膿,喉嚨里發出輕聲抽泣。
陳躍走過去,安撫道“莫要哭,撐過今夜,明日就有人幫你們治了?!?
那婦人嗚咽道“我家那口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陳躍抿嘴,喉嚨像塞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句話。
戰場上死多少人,流多少血,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卻在今日,眼睛有些干澀。
這就是是他參軍拼命要保護的百姓,不是他流血,便可以救回來的人。
他有一種近乎絕望的無力感。
小將軍啊,究竟何時才能歸來。
宋熾身后跟著個小尾巴,一前一后的回了彥王府。
董妙才一進來,便隱約瞧見這里有不少人,充滿耳朵的是纏綿不斷,痛苦的呻吟。
她好奇的伸長脖子去看,宋熾卻攔住她,道“你莫要來這里,染上了是會死人的。”
董妙還想看,宋熾卻強硬的拉著她去了一個遠離這個院子的廂房。
進了屋子,宋熾點燃蠟燭,瞧了瞧房里一應俱全,正色道
“你好生歇息,今日不要出門,瘟疫不是好玩的。”
董妙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宋熾才說完這些話,擰著眉毛走了出去。
方才那院子里鬧哄哄的,不能把陳躍一人留在那里。
果然,他才去到院子里,就見陳躍不斷的在安撫著人。
不止是百姓,還有一同陷入恐慌的兵將。
宋熾眼尖的瞧見,有人將一具尸體抬出去,忍不住低呼“陳躍?!?
已經開始死人了。
不過兩日而已。
陳躍瞧著他,沉重的點頭。
既然如此,他和陳躍更加不能離開。
“各位,今日我與左將軍就守在這里,與大家共患難。”
除卻陪伴,別無他法。
這一夜,瑤姬也失眠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眼前總是劃過俞懷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