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地界
鬼窟地牢
就在一月前,楚柃沒了她最引以為傲的靈海源脈,多了一顆令她痛不欲生的怨魂珠。
更可笑的是,她竟然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只要她一有輕生的動作,祁子瑤便會派藥師來為她治療。
連續一個月除去每天一碗粥水以外還有一碗楚柃也分辨不出的苦藥,可能是怕她不喝,每天都會有人過來強行將藥給她灌下去,那藥喝下去后丹田處的傷口便會隱隱發熱作痛,那魂珠好似在運轉一般。
渾身血污的楚柃躺在骯臟的地面上,空洞的雙眼定定地望著墻上的窗戶,寂靜如同死水一般沒有一絲波瀾。
窗外,正是盛夏之時,雨聲淅淅瀝瀝地夾雜著混亂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喝藥的時間又到了。
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除去藥師以外祁子瑤也來了。
“她一個月的藥都喝完了?”
“回大小姐的話,一個月的量我都已經讓人給她灌下去了,那怨魂珠會永遠留在她的體內,以她的血軀為器,現在再將這顆丹藥喂她吃下,她以后便只聽大小姐您的話,成為您手中鋒利的刀!這丹藥喂下去后她體內的怨魂珠便會控制她的意識,殺人不認人,哪怕是她的父母她也認不出!”說罷,那藥師從一錦盒中取出一顆暗紅色散發著渾濁氣息的丹藥,滿臉獻媚地雙手奉到祁子瑤的面前。
祁子瑤并沒有接過那丹藥,只是稍稍打量了幾眼,那微薄的嘴唇微張,道“給她喂下去吧。”
“是是是,小人這就給她喂下去。”說罷,那藥師招呼著地牢里的監守過來開門。
楚柃聽見聲音響起艱難地轉過頭來望向鐵欄桿外,因為每天只喝一碗粥水的原因,楚柃早已體力不濟,視線模糊不清,只能依稀靠聲音辨認外面的兩個人影。
就在楚柃認出門外站著的是祁子瑤時,突然間自己的臉的被人狠狠捏住,眼前模糊的出現了藥師那張惡毒的、令人厭惡的嘴臉,楚柃無力的身體上丹田處傷口還未愈合根本無法掙脫,被那藥師強行塞入一顆血腥味極重的丹藥入嘴中,丹藥入嘴便化,不到一刻便達至丹田,劇烈的痛楚傳遍全身,更甚于被挖靈海源脈。
就在楚柃支撐不住失去意識之時,忽然間一改之前的五覺模糊之感,清晰地聽見祁子瑤癲狂的笑聲,還有一句話。
“好戲開場了,把她扔到長孤楚氏的門前。”
楚柃聽到了長孤兩個字后,痛楚漸漸蔓延至頭部,劇烈的疼痛下楚柃再也堅持不下去,在祁子瑤癲狂的笑聲下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楚柃以為這一次自己便能完全真正解脫,可是又怎料她又醒了過來。
傾盆大雨沖刷著長孤千里的竹林,狂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
那雙空洞的雙眼慢慢聚焦,待楚柃完全清醒后,一片又一片的猩紅以及那就在她眼前的母親染血慘白的臉龐印入眼中。
許是感覺到什么,楚柃低頭緩慢地望向自己與母親之間,一柄長劍貫穿了母親柔弱的軀體,而那長劍的劍柄則被她那雙滿是鮮血的手握住。
正當楚柃混亂無比時,一雙柔軟微涼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對上母親那溫柔依舊的雙眼,在那眼中楚柃看到自己那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猩紅嗜血,如同地獄而來的魔鬼一般。
“阿柃我們不怪你”
楚柃望著眼前的母親,那么的溫柔也那么的決絕,同時那身軀緩緩倒在楚柃懷中,冰冷的,漸漸僵硬的。
楚柃抱著母親已經冰冷的身軀,猩紅的雙眼望向前方不到一尺的地方,她的父親身軀被一把長劍刺穿躺在血泊之間,那向前伸來的左手上緊握著一塊已經染血的玉佩,楚柃認得,那是父親與母親的結親信物,金色的穗子染上鮮血,再也洗不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