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你們應該恨我才對。”
面對楚柃的自我懷疑,蕭文卿上前一步作揖行了一禮。
對于蕭文卿突如其來的行禮,楚柃更是疑惑不已。
“楚前輩,當年發生那些事我同梓謙雖只知寥寥,但我們梅凝最重分辨是非青白,在我們看了您不是那頑固他人性命讓世間生靈涂炭之人,我們家老先生教授的,雖修非正道,但行正道事,乃是世間有義之人!”
“對,文卿說的不錯,世間如何皆看人心,若人心善,就算是修習旁道也能行正義之舉;若人心惡,哪怕是修習正途也能禍害蒼生,是非善惡,皆在人心!”
楚柃望著眼前兩個越說越激動的小輩不由笑出了聲。
楚柃本只是一時想起便問問,沒想到眼前的兩個小輩竟如此這般認真回答,那激動的滿臉通紅的樣子,當真是可愛至極。
談話之間,楚柃的精神恢復了不少,但也難掩那蒼白的臉色。
“楚前輩,既然您已經醒過來了,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先告退一步了。”
楚柃笑著點了點頭,便見兩個小輩向門外走去,正關門間,不知為何蕭文卿竟停住了。
“楚前輩,有一個問題文卿想問很久了。”
“你說。”
蕭文卿聽罷,站在門口處向楚柃作揖行了一禮后,道“楚前輩,您回來后為和不與楚宗主相認?”
楚柃聽罷,愣住了。
帶回過神來,門已經被關好。
居室內,炭火燃燒的聲音在寂靜的居室內劈啪作響,連同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梅香帶著暖意圍繞在楚柃身旁。
一襲鮮紅色的身影靠在榻上聽著窗外竹林被風吹過的沙沙聲,摸娑著手中那一柄鮮紅色的短簫。
良久,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平靜的居室內響起。
“因為他不能有一個手里沾滿了族人鮮血的姐姐。”
沙啞低沉的女聲很快便被炭火燃燒的聲音掩蓋,居室內又恢復了靜謐安然。
——
淡淡的竹葉清香隨著微風吹進屋內,楚柃坐在靠著窗邊,看著那傍晚夕陽溫暖的陽光照耀在那竹葉的落雪上,如同顆顆明珠般皎潔明亮。
涼風輕撫過楚柃沒有挽起的長發,如墨般的三千青絲被風輕輕吹起,那微風吹過竹林的聲音,輕輕地在林中回蕩,傳入楚柃的耳中沙沙作響。
此時,一道推門聲響起,楚柃回過神來向門口處望去,見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正邁進門檻望向她。
“蕭澈。”
來者并未回應,徑直走到書案前倒了一杯熱茶放到楚柃冰冷的手里后,見到那敞開著的窗戶不斷有涼風吹進雙眉不禁皺起,將窗戶關好后,這才在楚柃對面的書案前坐下,烹水沏茶。
楚柃捧著蕭澈給的熱茶輕抿了一口,看著眼前人認真烹茶,一舉一動之間皆透著雅致,不一會居室內茶香裊裊,熟悉的梅香逐漸充滿居室。
烹茶期間,楚柃仔細瞧見蕭澈那微微抿在一薄唇,知曉他好似生氣了,但又不知原因只好又喚了他一聲。
良久,蕭澈放下手中茶具,抬眼望向楚柃,那原本漆黑淡然的雙眼少有極為認真地望向楚柃的眼睛。
“以后無論發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自己扛著,有我在。”
聽罷,楚柃低頭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隨著動作,手中茶盞中茶湯上蕩起了一個個波紋,良久,這才抬頭道“好,我答應你。”
萬里竹林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顯得格外青綠,風輕輕吹過竹林,帶落了一陣落雪的同時也沙沙作響,傍晚夕陽下,那一片的白雪茫茫泛著一陣金光,玲瓏的冰晶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那一刻,萬里竹林好似褪去了寂靜添上了一份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