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知道，她家小姐這般便是真的動怒了，那人一定會為打上雪骷主意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雪骷雖然是鬼靈，也是無疆萬骨骷中邪靈的一員，但他從未傷過一個生人的性命，甚至還默默的幫助了當時因雙目失明而離開無疆的老人們，陪伴他們、照顧他們，直到他們都逝去。

“雪骷，是世界上最對不起邪靈二字的靈體。”

鬼怒愣了愣，見身旁紅顏想來溫柔的臉上冷漠異常。

“什么？”

“這是小姐見到雪骷第一面時說的話”紅顏輕嘆了一口氣，道“他真的很不配邪靈這兩個字，畢竟生性是如此善良的人。”

說罷，便澈著鬼怒的斗篷往外走去，鬼怒愣愣地聽完了紅顏的話，就在跨出門口之前，他看見了雪骷痛苦的神色，背后純白的骨骼在不斷蔓延的黑斑艱難地做著抵抗，他沒有放棄，哪怕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

門重重的關上，楚柃知道紅顏不忍聽下去，她的好友究竟受了什么樣的折磨。

“說！受何人指示，何故鎮于冰川之下。”

楚柃厲聲道下，凌厲的聲音不容雪骷靈體內的邪祟僥幸躲避。

“受江小姐指使，鎮霍水明氏一族之靈于冰川之下。”

“錚！”

手中輕撫挽冬琴弦的手稍稍不穩，琴弦微顫，音變了，楚柃眼見因為琴音失效，雪骷背上原本尚還有保留一絲的純白，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被那黑色吞噬，她只好連忙取出腰間的折竹放在嘴邊吹奏起來。

她一共只聽過蕭澈奏盡言兩回，但旋律她還是記得的，加上有了折竹的相稱，很快便控制住了雪骷身上的黑色斑紋擴散。

楚柃轉身見蕭澈臉色微微蒼白，又見他想要繼續奏挽冬，便連忙示意，她吹奏盡言，他來問。

二人相識已久，早已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大概要問什么，蕭澈一定會知道。

待壓下口中的血腥味道后，蕭澈望向臉上滿是痛苦表情的雪骷。

“為何鎮霍水明氏一族之靈與冰川之下。”

“取神獸圖。”

神獸圖？玄冥神獸圖？

最后一個問題問完，楚柃便停下了吹奏，走到因為沒有了簫聲所以更加痛苦的雪骷面前，白皙的手緩緩探入雪骷胸膛之下的肋骨處。

“雪骷忍一忍，好嗎？”

雪骷眼眶中變得越發小叢的火焰因為楚柃溫柔的話語，而微微顫抖者。

“好”

費勁了最后一絲的力氣應下了楚柃的話后，雪骷便暈倒在了楚柃肩膀上。

伸進了雪骷胸膛的手好似在虛空之中抓到了什么，楚柃頓時眼睛一亮，用盡力氣想要將那團不知是何物扯出來。

突然間，本暈倒雪骷醒了過來，模樣詭異地望著近在咫尺的楚柃，發出來如同鐵銹一般又如嬰孩啼哭聲一般尖細的聲音。

“殺了楚子都！殺了楚子都！”

話音未落，雪骷的頭骨突然襲來，張開已經變得漆黑的大嘴就要咬向楚柃的脖子。

怎料，身后突然一道力度將楚柃推開了，反應過來，手中已經握著一團黑乎乎不斷在動的靈體。

轉身望去，雪骷倒在地上，身上的黑色漸漸褪去，纖細的骨絡又重現原本的純白無瑕，楚柃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可也正是這個時候，手里緊握著從雪骷骨骼內拔出的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發出了之前從雪骷嘴里發出的聲音。

像極了一個嬰孩般的尖細聲音，卻又帶有生了鐵銹一般的沙啞，當真是難聽入耳。

“這就松了口氣啊，好戲還在后頭呢！哈哈哈！”

楚柃驚訝地望著手中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竟會說話，還是這么的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