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裴韻的自言自語,侍女頓時便慌了,連忙道。
“裴宗主您這是在說什么啊,這香料可是我家小姐親自煉制的,你可不能懷疑啊!”
突然之間,一道冰涼的觸感從她的脖子處傳來,目光低低看去,一把鋒利的匕首閃爍著銀光正穩穩地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而握著匕首的手卻是從她身后伸來。
裴韻目光冷淡地朝那侍女身后之人擺了擺手,很快那人便押著那侍女走到了一旁,將床榻上的一幕完全地暴露出來。
“三年前,我登任合歡宗主時被歹人所追殺,是你們救了我,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我將我兄長的命放在了你們手上。”
說道間,裴韻從地面上又抓了一把香料灑在了床榻上的人臉上,只見眨眼之間,眼前滿是縫痕的面容便變換成了她記憶之中兄長溫柔英俊的長相。
只是香料味道極為濃郁,一下子便將站在一旁的侍女嗆了個夠,然而裴韻卻是無事人一樣,還有那抵在她脖子處的匕首也是鎮定到不行。
“其實一開始時,我也懷疑過是否是自己的眼睛出現問題了,還是我喝醉了,可是人的視覺是出錯,人的觸覺也會出錯,但若兩者相加若是無錯,那便是整件事本來就已經錯了。”
看著自說自話的裴韻,侍女越來越慌了起來,然而因為顧忌自己脖子處的鋒利匕首,侍女也只能聽著裴韻繼續說下去。
“這種香料名叫回春,能將想要掩蓋之事隨著人心所變,是我合歡裴氏一脈一直傳承下來的秘法,甚至整個合歡除了宗主以外無人知曉,而現在它卻是出現在了我面前,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家小姐在這里面加入的怕不是應龍的血,而是活人之血吧。”
“不!不是!”
話音剛落,侍女便覺得抵在自己脖子處的匕首用力了幾分,頓時間便住了嘴,驚恐地看著裴韻。
然而裴韻像是絲毫不在意侍女的死活一樣,連一眼都沒有看她,而是將腰間的昭明長劍拔出,穩重狠地砍在了床榻上拼裝而成的尸體中間,將其從腰間整齊砍開。
漆黑粘稠的血液帶著不斷蠕動的食腐大白蟲子從里面溢出,流淌在床上的被褥上,漸漸的便染黑了大半張床榻。
看著眼前的一幕,侍女當時便是覺得自己要將今日的午飯和晚飯都要吐出來了,更叫她尖叫的是,裴韻居然用劍尖挑著一只不斷蠕動的尸蟲接近了她的臉龐。
眼見著那挑著蟲子的劍尖越來越靠近,侍女不斷地想要往后躲去,可是前有豺狼后有豹虎,叫她躲無可躲。
就在侍女以為自己要死在這里時,緊閉著的門突然間打開了,來人正是祁子瑤。
當看到來人后,侍女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突然之間推了一把身后人和裴韻,快步跑到了祁子瑤身邊,白著一張臉害怕地躲在了她的背后。
看著陪伴自己一路走來的侍女被嚇的這般慘,祁子瑤心中頓時便有了火,也不再維持著她溫柔待人的面具,一張長相溫和的臉頓時便沉了下來,雙目冰冷地看向握著長劍的裴韻。
“裴宗主,我們談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