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抬著頭,十分認真地看了眼楚柃,那半透明的靈體雙眼上情感之復雜,最終在無力地下頭重重嘆了口氣后,變成了滿滿的頹廢與沮喪。
“我是病死的,剛死了沒多久魂魄便被祁天海手下的道士從肉體中逼了出來,而后便昏昏沉沉中被帶到了這個地方,在死前我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這里是每一任宗主才能進來的地方,而我因為是次子的原因與宗主之位無緣,平常在經過這里時也只能隱約間感覺到了這里有極大的怨氣,直到死后自己進來了,這才知道其中秘密?!?
一邊說著,靈體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原本低落的半透明臉上突然變得猙獰起來,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詭異。
“在這片血池之下,埋葬著當初不滿黃沙祁氏收服神獸贏魚的一眾小世家的殘骸,無論男女老少皆在這血池之下,血池中流動的血便是摻雜著他們極大怨氣的血,足足有數十個小世家上萬口人,最后都化作了這血水帶著被攪碎的魂魄永遠地被禁錮在這里。”
說著說著,靈體猛然間抬起來頭,睜大了雙眼猙獰無比地看著楚柃認真說道。
“你知道嗎,這上萬口人啊都成了黃沙祁氏歷任宗主修煉力量的源泉,而我明明也是黃沙祁氏之人,身上也是流著祁氏血脈的人,卻在死后被自己的侄兒以鎮壓邪祟的名義一同沉進了這血池之下,那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投擲進血海中,被里面的怨靈啃咬撕扯,最后連骨頭都不剩的感覺,我就算是灰飛煙滅都不會忘記?!?
聽罷,楚柃微微側目,猩紅色的雙眸目光淡淡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后,又聽靈體接著道。
“祁天海我的好侄兒,在他還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他、哄過他,他不到八歲我兄長便死了,是我一手扶持他登上宗主之位,帶領他一步一步成為整個黃沙所仰望的驕傲,可是誰算到呢,我竟然養大了一只會反噬主人的狼犬,真的是不該?。〔辉摪?!”
靈體因為脫離了血池失去了一直汲取的力量后,原本透明的靈體上逐漸浮現出原本死前的青白色,隱約間可見其表情猙獰臉上的五官以及那如同啐了毒的雙眼。
楚柃輕挑細眉,走到了血池邊緣看向尚未從靈體話語中反應過來的佛像,道。
“你現在知道自己身下鎮壓的是什么了吧,以佛之身鎮之怨靈,這一點確實也只有祁天海能做出來的傻事?!?
佛像并未回答,動了動周身的鎖鏈,目光越過了楚柃看向了她身后的靈體,道。
“你們這么做可有想過會影響整個黃沙地界內的生靈,你們好歹是一方霸主,我們不乞求你們保護他人,只是做好自己本分便可,可你們枉顧天上眾神庇佑,在背地里竟做出這般兇殘之事,甚至還囚禁了我與一眾兄弟,正當是不該啊!”
楚柃后退了一步,讓開了道路,讓佛像與靈體有了面對面的機會。
靈體聽罷,低著頭,不敢看向血池中間的高大佛像,那彎下的腰幾乎與磕頭別無不同。
佛像重重嘆了一口氣,沉著地看向楚柃道。
“此事到此,我也有錯,原一開始時我能掙扎逃離,但我卻放縱了他們,這才縱容到今天如此下場?!?
聽罷,楚柃倒是點點了頭,猩紅色的雙眸在佛像身上和一眾靈體上來回打量,不知道她在想著些什么。
見即,佛像又道。
“我知道你是無辜被牽扯其中的一員,但你的力量不凡,扭轉現在這個局面對你而言不過是指尖輕彈,我不懇求你能將這里的一切銷毀,我只求你能給我一個爽快地結束?!?
聽罷,楚柃猩紅色的雙眸對上了佛像那生滿青銅繡的雙眼,最終嘆了一口氣,道。
“既然你早已看清我是本質,那么便也應該清楚我的力量只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