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似乎是天不愿看著那原本干凈的世間充滿了污垢般,狠狠地沖刷著,像是要將這世間中的一切污垢都要沖刷干凈才罷休一樣。
安靜的客房內(nèi),黑貓蹲坐在桌面上,慵懶的一雙金黃色的眸子時不時看了看坐在窗沿邊上的楚柃。
自從梨村回來后,楚柃也不管自己身上因為大雨而濕透的衣服,將那信件隨意地放在了桌面上后,便一直坐在窗沿邊上,那不再壓抑著猩紅的眸子目光淡淡地看著那在夜中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這一坐便是一個晚上,甚至黑貓困到了不行睡了一覺后,再次醒來時楚柃也依舊還是在那個位置上,甚至連神情都沒有一絲變化,安靜地嚇人。
楚柃坐在窗沿邊的老位置上,一雙不再壓抑著血色的眸子目光平靜地看著濕漉漉的街道上,人們舉著油紙傘、穿著蓑衣走過,看著他們在大雨之下快速走來又離去的身影,聽著那淅淅瀝瀝的雨聲在耳邊響著,最終回歸那不起一絲波瀾的平靜。
“你不看看那小孩給你的信?”
聽見了黑貓的聲音,楚柃微微側(cè)目看向了那放在不遠(yuǎn)處桌面上放著的信件和玉牌,良久輕嘆了一聲,起身將其拿了起來后又坐回到窗沿邊的位子上。
見楚柃終于有了動作,黑貓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經(jīng)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楚柃的性格他早已基本摸清,只是眼前這人過于的平靜實(shí)在令他十分不適,平靜溫和原本是好的,但落在了她身上卻不知道為何竟如此這般的壓抑,甚至令人心跳難安。
楚柃看著手中的信件,良久輕嘆了一聲,將那信件打開取出了其中一張薄薄的信紙。
信
阿柃,母親也不知道這封信有沒有機(jī)會能夠送到你的手上,信中寥寥數(shù)語,只盼望你能一切平安。
你離家在外定也受了不少的苦,你已經(jīng)長大,父親母親不能阻擋你的道路,你是自由的,但也永遠(yuǎn)是我們長沙最為之驕傲的少宗主,是我們最疼愛的女兒。
母親知道你有不能說的大任在身,只是女子來著世間一趟本就不容易,你的性格太過倔強(qiáng),明明很苦卻到了嘴邊都成了甜,阿柃,有些時候真的不必?fù)沃?,孩子要學(xué)會哭才能有糖吃啊。
世間繁花似錦,歡喜無常,你切不要深陷在那無盡的責(zé)任中,得空了便看看這世間繁花似錦的樣子。
再過不久便是你的及笄禮了,我和你父親無法為你準(zhǔn)備些什么,玉牌是楚氏嫡出一脈每一任宗主都會有的,本來想著等你及笄禮結(jié)束了這才正式給你的,現(xiàn)在便只能這樣交到你的手里,若想家了便回來,我們守在這里永遠(yuǎn)等著你回家。
信件不長,但一言一語之間皆是滿滿的關(guān)心。
楚柃放下了手中的信,拿起了一旁放著的玉牌在手中輕輕摹揣著,熟悉的溫潤感從手指尖傳來,良久,楚柃輕嘆了一聲,將其收了起來。
那玉牌是長孤每一任當(dāng)家做主的宗主才能擁有的貼身玉佩,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能力象征,傳說,玉佩上有靈,會在危機(jī)關(guān)頭保護(hù)主人,而后靈力散退,玉佩也會黯然失色,而長孤每一任宗主死后,他們的貼身玉佩無論是否殘留有靈力,皆會與牌位一同供奉與長孤楚氏宗祠,永遠(yuǎn)守護(hù)已然遠(yuǎn)去的一方幽魂。
聽著窗外逐漸變小聲的雨聲,楚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將手中的物品一切收好后,抬手做成手隕的樣子,放在嘴邊輕輕吹到。
雨聲雖小,但到底淅淅瀝瀝地下著,清澈的天空一片陰郁,濕漉漉的街道上一片空蕩蕩的,時不時地有一兩個行人舉著傘匆忙地走過。
手隕聲低沉,緩和悠揚(yáng)地混雜在雨聲之中,像是在與雨聲相和一樣,曲子明明是那么的悠揚(yáng)卻不知為何透著淡淡的傷感之意。
黑貓從桌面上一躍而下,邁著步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