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像是安撫一般,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波旬的長發,低下來聲音好聽地勾人,
“姑奶奶就放過小的吧,嗯?”
波旬嘟著嘴不出聲。
男子知道她這般模樣便是不打算折騰自己了,手中的扇子重新揚起,把臺下的狼藉再次收拾干凈。
男子的扇骨是用一根一根慘白的指骨做成的,扇面與指骨同色,質地看上去極為細膩,上頭的四個大字是用紫砂寫上去的,
吾妻若葵
落款,[棺童]
若葵是波旬的閨名,知道這個名字的不少,但無一人敢當面或背后直呼。
而棺童,則是這個紫衣男子的名字。
棺童是波旬撿回魔界的,而波旬,是棺童撿回一條命來的。
自從波旬一力建成魔界成為魔祖之后,三界中出現了近幾萬年的動蕩,魔道,成為生靈另一條修行途徑。
而那幾萬年間,波旬失了蹤跡。
棺童就是出現在那段時間里的。
他被河邊的水鬼勾走了一魂一魄,因為沒能追回丟失的魂魄,沒過多少日子棺童就死了。被勾了魂魄致死的棺童屬于橫死,孩童早早地死去屬于夭折,這兩種都是觸了大忌。
按照村里的規矩,棺童不可以埋在后山的祖墳里,只能被扔到一處偏僻的山頭草草的埋了。
此事過去后的三年,突然有天夜里,那座山頭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從天之后,后山的祖墳地不斷發現有墳墓被掘開,老墳新墳無一幸免,墓碑被推倒,棺材被掀開,里面的尸骨只剩下殘塊…
村子里的人發覺到不對勁,又想起那一晚的異象,便去埋葬棺童的那座山頭查看,發現棺童的安葬之處早就只剩下一個小土坑,里面的尸骨已經不在了。
因為是橫死,棺童入不了祖墳也立不了墓碑,甚至連收斂安身的棺材都不能置辦,前幾日夜的的那陣慘叫聲,這幾日后山祖墳的異象,現在棺童的尸骨也消失不見了。
眾人只得往好的方向想,自我安慰說怕是因為尸體埋得太淺被山里的野狗把土堆刨開了拖去吃干凈了吧。
異象沒有結束,人們還是每天都能夠發現一座被翻開的墳墓。
終于有天夜里,村里的十來個壯漢扛著鐵鍬鋤頭還帶了一些驅邪工具去了后山的祖墳地。到處都是被翻開的墳堆,他們小心翼翼地探查著,終于在蟲鳴鳥叫聲中聽到了一些怪聲,眾人悄悄地圍攏過去,發現那是一處新墳,怪聲就是從這墳堆下面傳出來的。
眾人雖是有些膽怯,也只能互相打氣壯膽開始動手挖,露出棺蓋的時候,怪聲越發清楚了,正是從著棺材里面發出來的。將棺材蓋啟開后,所有人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
棺中的女子尸體已經被吃的只剩一副骨架,一個爛了半邊身子的孩童正在抱著一顆頭顱大口大口的啃食尸體臉頰上的肉,感覺到棺材蓋被掀了開去,孩童側過臉來咧開嘴來沖他們笑,半邊臉上的肉已經爛透了,不斷有蛆蟲從里面鉆出來,孩童放下手里的頭顱,咯咯咯地笑,
“好香的肉啊”
那晚去的壯漢有十來個,回來的僅只有一人,幸存的那個男人早就已經瘋了,他開始整日就徘徊在墳山之上,把自己裝進棺材里,淌著口水,嘴里不清不楚地蹦出幾個字,“阿爹、哈哈哈、阿爹……”
活下來的那個男人就是棺童的爹。
棺童吃掉了所有的活人,卻獨獨將他留了下來。在吞吃那些人的尸體的時候,棺童還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遞給他一只手,跟他說,“阿爹……吃……吃……”
后來,棺童就成了魔。
他的實力不斷增長,可因為缺了一魂一魄,始終是一副渾渾噩噩的狀態,餓了就找尸體吃,晚上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