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費加羅報報社。
“耿,很高興你能回來。”菲爾洛先生背靠椅子,滿面笑容。
“菲爾洛先生,我有點搞不清楚您的意思。”耿朝忠站在菲爾洛的對面,滿臉疑惑。
“是的,是的,我們之前是有一些誤會,但我已經(jīng)調查過了,你在一周前才剛剛來到巴黎,況且,對一個亞洲人,我本來也不必擔心太多。所以,請原諒我的冒昧。”菲爾洛先生笑著回答。
“那么?”耿朝忠試探著問道。
“當然,你還是我的助理,”菲爾洛先生笑了,“另外,我還會發(fā)給你一份特殊津貼,每周15法郎,如何?”
“呃,謝謝菲爾洛先生,您的慷慨讓我驚訝,”耿朝忠恰到好處的恭維了一句,“但是,您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ii
“我確認了,那份德國針對猶太人的法規(guī)不是你所能接觸到的,你應該是通過別的途徑推測出了這個消息,”菲爾洛滿臉的遺憾,“事實上,你說的邏輯是正確的,德國人既然要對猶太人下手,那推出這種法律是遲早的事情。”
“多謝,如果有什么需要,請隨時吩咐。”耿朝忠點點頭,坐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
“耿,我很好奇你在中國的職業(yè),”菲爾洛先生今天的態(tài)度很熱情,“按照你敏銳的觀察力,你在中國的職位應該不低吧?”
“菲爾洛先生,”耿朝忠向菲爾洛笑了笑,“事實上,我在中國也是一家報社的副主編,但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我才不得不來到歐洲,所以,我依然很感激您的收留。”ii
“讓我猜猜,”菲爾洛先生瞇起了眼睛,“是因為南京對文化人士的迫害?”
“是的,您猜對了一半,”耿朝忠笑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和某位政府高官的妻子產(chǎn)生了一段無法割舍的感情,所以”
耿朝忠無奈的攤了攤手。
“哈哈,”菲爾洛大笑起來,“耿,這種事情在我們法國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我們這里,那名高官只會把白手絹扔到你的頭上,來進行一場男人間的決斗。”
“是的,我也認為通過權勢來壓迫別人是可恥的,”耿朝忠聳聳肩,“所以我來到了法國。”
“好吧耿,你完全可以在這里盡情的施展你的才華,”菲爾洛笑了笑,“我是指,你可以撰寫一些你想寫的東西,只要具有相當?shù)那罢靶裕疑踔量梢越o你開一個專欄。”ii
“多謝,我最不缺乏的就是前瞻性了。”耿朝忠自負的一笑。
“菲爾洛先生,請我這里有一位叫做查爾斯·耿的先生嗎?”報社看門的小廝探進頭來。
“有,我就是。”耿朝忠站起身。
“有一位洛麗塔夫人找您。”那名小廝說道。
“哦?”耿朝忠和菲爾洛先生的臉色都認真起來。
報社門口停著一輛豪華馬車,這在早已普及了轎車的巴黎街頭可謂是相當罕見,要知道,現(xiàn)在養(yǎng)一輛最貴的雪佛蘭轎車的費用,也比不上豢養(yǎng)兩匹名馬。只有那些最有錢和最講究復古風尚的上流貴族,才會依舊維持這樣的出行方式。
“請上車。”執(zhí)鞭的車夫甕聲甕氣的說。ii
耿朝忠跳上車,鉆進了車廂——這是一輛十分寬大的豪華馬車,車廂足足可以容納四個人相對而坐,車內陳設極為豪華,除了來自法國宮廷的刺繡,甚至還能看到一顆綠色的夜明珠。
而車廂的最深處,坐著的自然是久聞其名卻不得一見的洛麗塔夫人了。
只是,這名頭戴面紗的貴婦,看上去似乎有幾分熟悉。
“查爾斯先生,報社的日子還愉快吧?”貴婦開口了。
“燕子?”耿朝忠張大了嘴巴。
這聲音,這身形,不是燕子還能有誰?
“咯咯”的笑聲傳來,面前的“洛麗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