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我想了解一下你對我們法蘭西民族的看法。”
耿朝忠正默默祈禱的時候,對面傳來了菲爾洛先生的聲音。
“法蘭西民族是一個偉大的民族,他們第一次推翻了封建專治,首創共和,這是人類亙古未有的奇跡,開創了人類文明的先河........”耿朝忠照本宣科的講道。
“不不不,耿,我想聽的不是歷史,而是現在。”菲爾洛先生打斷了耿朝忠的敷衍。
“現在,現在也還可以。”耿朝忠眨了眨眼睛說道。
“還可以是什么意思?”菲爾洛先生眼珠一瞪。
耿朝忠哈哈一笑。
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和菲爾洛先生共事,也嘗試著掌握菲爾洛先生的一些弱點,但這個菲爾洛先生除了有些傲慢之外,竟然是一個十足的紳士,自己與他相處良久,也跟蹤過數次,竟然沒有找到他的任何缺點,還發現此人十分有善心,曾經數次前往巴黎的孤兒院和救濟所賑濟貧民,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人。
到現在,兩人倒成了難得的忘年之交。
菲爾洛先生看耿朝忠發笑,嘴角也不禁露出微笑,開口道:“耿,我這些天聽你談起我們法蘭西,卻只說輝煌的歷史,對現實絕口不提,你恐怕對現在的法國有很多看法吧?”
“是的菲爾洛先生,既然您問起,我也就直言不諱了,”耿朝忠正了正顏色,認真說道:
“法國雖然首創共和,但近年來已有衰敗腐朽之像,用我們中國人的話來講,叫文恬武嬉,呃,就是文人只顧著享樂,軍隊卻只是傲慢自大,如此下去,恐怕........”
“哦,怎么講?”菲爾洛湊過頭來。
“就拿這個馬奇諾防線來講,”耿朝忠從桌上抽出一張紙,用筆在上面畫了一道防線,又在西線畫了兩個小方塊,這才開口道:
“這條防線建設了二十年,要論堅固程度,可以說世界上沒有任何軍隊可以攻破,我們法國人也對他很自信,但是您想過沒有,如果是德國人進攻的話,為什么非要從這里進入法國呢?”
“我們和德國相鄰的地界,已經全部被馬奇諾防線覆蓋了啊!”菲爾洛先生回答。
“那這里呢?”耿朝忠指了指西面的兩個方塊。
“你是指比利時和盧森堡?”菲爾洛先生明白過來。
“對,德國人如果要進攻,完全可以繞開馬奇諾防線,從比利時和盧森堡進攻,這樣,馬奇諾防線豈不是就成了一道毫無意義的水泥墻?”耿朝忠說道。
“不,如果德國人進攻比利時和盧森堡,就會給法國軍隊充足的反應時間,所以我們并不害怕這點。更何況,德國人又有什么理由攻擊比利時和盧森堡呢,他們一直都是中立和平的國家。”菲爾洛先生微笑道。
“菲爾洛先生,這又回到了我們很早以前談論的那個問題,這就是,您始終認為歐洲的集體安全體系依然穩固,但我認為,這個體系早在德國進入萊茵區的時候,就已經破壞掉了。”耿朝忠聳了聳肩。
“還有一點,英國人不會允許德國人攻擊盧森堡和比利時的。”菲爾洛先生又說道。
“把命運寄托在英國人身上是可笑的,”耿朝忠聳了聳肩,“英國的張伯倫首相和法國的賴爾夫總統,又有什么本質不同呢?他們只會互相觀望,期盼著盟友能夠先站出來,而最終,誰都不會站出來。所以,我為你們對德國的退讓擬訂了一個詞:綏靖。”
“綏靖........”
菲爾洛先生咀嚼著這個詞語。
“是的,你們對德國人妥協的太多了,而這會助長他們的野心,就像日本人在東北做的那樣,一旦冒險得逞,那就意味著冒險不再是一種冒險,而是成為了一種常規手段。”耿朝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