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日本人怎么可能知道?”仇越在旁邊問道。
“這段時間,趙可楨做了什么?”耿朝忠沒有回答仇越的問題,轉頭問王劍秋。
“這段時間趙可楨很忙碌,”王劍秋的臉上露出回憶的表情,“川崎上任后,對他的監視減少了不少,所以他經常開著車出去,說是去拜訪好友,但具體做了什么,誰都不知道。”
“趙可楨估計就是這段時間暴露的,熱河那邊死了好幾個紅黨的交通員,大部分都是死在來北平的路上,這件事你知道吧?”耿朝忠目視王劍秋。
王劍秋心一顫,回答道“知道。”
“估計趙可楨的死跟這些有關,”耿朝忠若有所思,“我們在與蘇區相交的幾個省份查獲了不少物資,懷疑是紅黨從外界調進蘇區的軍需物資,這件事,趙可楨一定知情,既然我們知道,那日本人應該也知道,猜到他是紅黨身份并不難,所以,這應該是一次報復。”
“既然日本人已經知道了,為什么不把趙可楨抓起來?”王劍秋問道。
“兩個原因,趙可楨在幫日本人做事,事情沒做完之前,不方便動手,另外,趙可楨的身份,一旦消失了,對日本人來說麻煩也不小,倒不如制造一場意外,一了百了。這也解釋了趙可楨為什么這么著急的想把女兒嫁出去,看來他應該是有所預感。”耿朝忠說道。
“那,這件事后續怎么處理?”王劍秋猶豫著問道。
“這件事一會兒再說,”耿朝忠低頭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趙爾笙,“先把你們嫂子送回去,雇個老媽子好好照料著。”
“好!”王劍秋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車輛疾行,沒多久就來到了王劍秋給耿朝忠布置的新房,耿朝忠看了看張燈結彩的新居,皺了皺眉頭,吩咐道
“把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都給撤了!”
王劍秋一愣,馬上醒悟過來,這喜事變成了喪事,趙爾笙醒來之后難免會觸景生情,這些家伙事確實是留不得。
車停在院子里,耿朝忠抱著趙爾笙走下車,把她送進屋子里,蓋上被子安頓好,這才走到院子里,雙手抱臂,看著王劍秋指揮著幾個兄弟撤掉布置。
兄弟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忙碌了這么長時間,沒想到卻是這么一個結局,大家都埋頭干活,場面很是沉悶。
耿朝忠的心里也很不痛快,甚至可以說有點悲傷憤懣,趙可楨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有點固執,但還算得上是一個有趣的人,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早已經從純粹的敵我關系變成了亦敵亦友。
可惜的是,直到他死,自己也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也是他的同志
如果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非常欣慰,也一定會放心的把女兒交給自己——只是,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么如果。如果有如果的話,又哪里會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七八”這句話?
正在沉思間,王劍秋緩步走到耿朝忠面前,低聲道“六哥,您剛才說,后續這件事該怎么處理?”
“處理?關我們什么事?日本人殺紅黨,對我們是大好事,趙可楨死了也就死了,用不著多費心思。我們要考慮的是,別讓日本人把注意力集中到我們頭上。”耿朝忠回答道。
“好。”王劍秋聽到耿朝忠如此回答,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他害怕的是,六哥繼續深究此事,尤其是有關紅黨交通線的事情,自己在其中參與不少,真要查起來,恐怕逃不過六哥的法眼。
“嗯,”耿朝忠還在沉吟,“這個小姑娘,不,你們嫂子,既然嫁過來了,那就是我耿家的人,以后你們要以禮相待。我們特務處做一些事是不得已,并不是嗜殺成性,大家多少也要有點“老人之老”的意思。“
“明白,那嫂子以后該怎么辦?還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