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介去年剛剛從警校畢業,現在在浦和當警員,我的打算呢,是讓他子承父業,也在警視町發展,這次陪周先生出來,就是打算讓他見見世面,吉田這個孩子呢,很熱情,也有沖勁,可惜不夠謹慎,莽莽撞撞的”
吉田和耿朝忠并肩而行,同時隨口介紹著兒子的情況,看上去就像和多年老友閑話家常,身后的吉田俊介則是滿臉不忿,這個支那人年齡明顯也不大,他搞不清楚父親和這個支那人說這些干什么,這不是揭自己的短嗎?!
“俊介一看就是勇猛果決的精英,鍛煉個幾年,一定可以出人頭地,吉田前輩實在是過慮了。”
耿朝忠則一邊微笑一邊客套,他心里清楚,吉田剛才這番話絕非無的放矢——親自把兒子介紹給自己,那是必然有所托付。
果然,到隔壁車廂坐下,吉田吩咐兒子坐到另一邊,這才面色誠懇的開口道“紅葉君想必也猜到了,我的請求跟我兒子有關?!?
“吉田前輩不必客氣,只要能幫到的,我一定盡力。不過我常年在外,在國內根基淺薄,恐怕對俊介的幫助有限?!惫⒊业嗡宦┑幕卮?。
其實從吉田親自護送自己到北海道開始,耿朝忠就已經懷疑吉田的用心了——堂堂警視町外務次長,對自己像個傭人一樣精心照料,這完全不合常理。
要知道,自己是少佐,吉田也是少佐,犯不著這么禮下于人,并且兩人分屬警署和軍隊不同系統,論實權,吉田還要強于自己。這么殷勤,那必然是有所求的,現在看來,這個兒子,似乎就是吉田的所求了。
“我打算讓俊介子承父業,”吉田長出了一口氣,“只是警視町里關系太復雜,想要出人頭地實在太難,何況我只是外務情報部的一個次長,俊介又不是什么干才,恐怕做到最后也只能是個小小的干事了”
“父母之為子,則為之計深遠。”耿朝忠說了一句古語,同時嘆了一口氣。
“這句話,俊介恐怕到六十歲也說不出來,”吉田苦笑了一聲,“不過呢,做父親的總是不甘心,所以我想拜托紅葉君,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照顧一下俊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紅葉君多教教他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這個”耿朝忠沉吟著,“我在日本待多久還是未知數,恐怕和俊介不會有太多交集。”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吉田突然笑了,“紅葉君,其實橋本總長對您這么重視,您應該也有所猜測吧?”
“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毫不知情?!惫⒊覔u頭道。
“警視町要和軍部特高課合作,打算成立一個‘特務養成所’,這個事情,紅葉君可有耳聞?”吉田用試探的目光看著耿朝忠。
“特務養成所?”耿朝忠眉眼微動,似乎是頭回聽說,“沒有,我在支那,消息閉塞,國內的情況一概不知。”
“就是培養情報和反間諜人才的學校,最近幾年,帝國的情報泄露的太厲害了,就連大臣呈遞給天皇陛下的御批,都能被敵人滲透竊取,想必昭和二年的‘田中奏折’事件,紅葉君也應該有所耳聞吧?”吉田面色沉痛的說到。
耿朝忠面色一沉,點了點頭。
田中奏折最先提出了“欲先取支那,必先取滿蒙”的日本國策,據說是愛國志士蔡智堪利用日本政黨的關系,和他在日本經商多年的朋友關系,冒著生命危險潛入日本皇宮內的皇室書庫,用了兩個夜晚抄錄完成的,雖然事后證明另有玄機,但情報失竊的事情卻是絕無可疑。
“這只是比較知名的一起,您想想,天皇的奏折都能泄露,別的軍事情報和國家機密,那就更不用說了,尤其是這幾年,帝國的數次經濟和外交行動,都被蘇俄提前掌握,這里面如果沒有敵方的間諜興風作浪,那就奇了怪了!”吉田痛心疾首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