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貝爾夫人是報社檔案室的分類編輯,負(fù)責(zé)的就是把歐洲各式各樣的報紙收集、分類、歸納,耿朝忠很快拿到了菲爾洛先生需要的那份《柏林時報》,將他帶回了菲爾洛先生的辦公室。
“先生,您要的《柏林時報》。”耿朝忠恭恭敬敬的把報紙遞了過去。
“嗯,”菲爾洛先生接過報紙,低頭掃了一眼,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菲爾洛先生目視耿朝忠,低聲道:“接。”
耿朝忠接起了電話:“您好,費加羅時報。”
“我找菲爾洛副主編,我有一條消息告訴他。”話筒里傳來一個急促的男聲。
“請報上您的名字。”耿朝忠注意著菲爾洛先生的反應(yīng)。
“加里·古斯塔沃。”話筒里傳來聲音。
“稍等,”耿朝忠捂住話筒,目視菲爾洛先生道:“一個叫加里·古斯塔沃的人,要給您提供一條消息。”
菲爾洛先生點點頭,接過了電話。
“加里,柏林的天氣還好嗎?”菲爾洛先生臉上露出笑容。
“烏云密布,很少見的暴雨天氣,”話筒里的聲音在訴說,“我聽一個朋友說,最近好像有一條針對猶太人的法律要出臺,國會的幾個議員正在四處串聯(lián)尋求幫助。”
“呃?”菲爾洛先生眼睛猛地一亮,抬頭看了耿朝忠一眼,“有關(guān)哪方面的?”
“情況不詳,但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好事。”話筒里說道。
“多謝,請您多多費心,5月份的津貼很快就到。”菲爾洛先生放下了話筒。
耿朝忠低著頭,整理著桌上的文件,似乎對話筒里的聲音充耳不聞,但他知道,菲爾洛先生一定在注視著自己。
“耿,我還沒有問過你和洛麗塔夫人的關(guān)系。”菲爾洛先生終于開口了。
“哦,”耿朝忠一臉茫然的抬起頭,“我只是拜托一個朋友尋找工作,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洛麗塔夫人是誰。”
“洛麗塔夫人是前任國會參議員弗洛倫蒂諾先生的遺孀,”菲爾洛的眼睛里充滿著曖昧的光芒,“她從來不推薦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實在抱歉,我的朋友并沒有對我說起這些。”耿朝忠聳了聳肩。
“隨便,”菲爾洛先生笑了笑,“洛麗塔夫人是我們費加羅報社的大股東之一,她的要求,我們不會拒絕,但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德國人會針對猶太人制定一部嶄新的法律?”
“哦,剛才的電話?”耿朝忠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的,”菲爾洛先生肯定的點頭,“從德國到法國,比我們費加羅報信息更靈通的機構(gòu)屈指可數(shù),耿,請告訴我你來我們報社的目的。”
“不不不,您多想了,我確實是根據(jù)自己的判斷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耿朝忠滿臉嚴(yán)肅。
“哈哈哈,耿,如果不是你的身份,我甚至都要懷疑,你是來自東方古老國度的預(yù)言家了,那么,我能問你你在中國的身份嗎?”菲爾洛先生哈哈大笑起來。
“同樣是一名記者,在上海,但您要知道,即使我從上海得到消息,也絕不會比您從柏林得到消息更快。”耿朝忠無奈的攤攤手。
“好吧,我姑且認(rèn)為,你是一個偶爾看到了上帝水晶球的人,”菲爾洛先生微微一笑,“如果沒什么別的事情的話,您可以走了。”
“走?”耿朝忠微微一愣,從菲爾洛突然啟用的敬詞中,他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味。
“是的,可能助理這個工作對您來說有點大材小用了,”菲爾洛先生站起來鞠了一躬,同時伸出了手,“您應(yīng)該能謀取到更合適的職業(yè)。”
“這.......”耿朝忠突然有點無奈。
“有些事情,應(yīng)該沒必要點破吧!”菲爾洛先生的嘴角在冷笑。
“菲爾洛先生,我可以走,但我必須指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