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們保皇黨人的歡樂地。”
穿過四條大街,五條小巷,埃德蒙多領(lǐng)著耿朝忠來到了一處掛著“斯特魯曼棋牌俱樂部”招牌的棋牌俱樂部外面,這俱樂部離巴黎最繁華的第八區(qū)僅有一線之隔,看樣子成立的年代很久了,霓虹燈的招牌架上面,甚至已經(jīng)布滿了暗紅色的鐵銹。
“埃德蒙多閣下,謝謝您的信任。”耿朝忠感激的說道。
“呵呵,沒什么信任不信任的,我們只是一群被遺棄的廢物而已,”埃德蒙多推開了那扇貼著各種花里胡哨海報的雙開門,“這地方至少開了有十幾年了,我們年輕一代幾乎都是在這里長大。”
一樓是一間昏暗的大廳,有幾個長發(fā)青年坐在綠色的牌桌旁邊,百無聊賴的揮動著手里的紙牌,看到埃德蒙多進(jìn)來,紛紛抬手打招呼,埃德蒙多笑了一下,反問道“布萊索來過嗎?”ii
“沒有,埃德蒙多,”一個紅發(fā)青年在笑,“埃德蒙多,你最好看緊點,布萊索可不是什么良家婦女。”
埃德蒙多搖了搖頭,眼睛里是一種結(jié)果確認(rèn)后的淡漠。
穿過一條狹窄的樓梯,埃德蒙多把耿朝忠領(lǐng)進(jìn)了二樓的一間包廂,然后縮進(jìn)了屋角的老式沙發(fā),嘴里喃喃自語道“看來,布萊索是回不來了“接著隨手指了指墻角的酒柜“柜里有酒,你自己倒吧!”
耿朝忠走到酒柜前面,為埃德蒙多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坐到了他的對面,低聲道“埃德蒙多,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埃德蒙多無謂一笑,“當(dāng)然是繼續(xù)打打牌,跳跳舞,偶爾去黑貓酒館找找樂子。”
“可布萊索死了,你不想逃走嗎?”耿朝忠追問。ii
“逃走?逃到哪里?”埃德蒙多似乎已經(jīng)看開了一切。“我們可以潛回莫斯科,伺機推翻那些殘暴的家伙!”耿朝忠試探著建議。
“哈哈,”埃德蒙多臉上露出嘲弄的笑意,唱道“嘿,小蘋果,你往哪兒滾,滾到肅反委員會的院子里可就出不來啦!”
耳熟能詳?shù)母枨?
耿朝忠曾經(jīng)在海參崴聽一些被捕獲的白俄軍官唱過
“算了,查爾斯,”埃德蒙多沮喪的搖了搖頭,“你知道嗎?從我的父輩開始,已經(jīng)有數(shù)不清的人回到了莫斯科,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回來。我不想讓大家的性命浪費在這毫無意義的目標(biāo)上,無論這目標(biāo)有多么高尚和正義。”
“埃德蒙多閣下,您不必頹廢,也許我們可以依靠外國人的力量,比如說,法國人、德國人”耿朝忠說道。ii
“查爾斯,不要再提這個問題了好嗎?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我們都已經(jīng)想到了,但是支持我們的人卻越來越少,法國人?你知道,蘇俄和法國就要簽訂合約了嗎?德國人?他們恐怕都過不了波蘭那一關(guān)!拜托,查爾斯,酒精和女人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宿!”埃德蒙多突然舉起酒杯,隨意和耿朝忠一碰,然后一飲而盡。
“好吧,埃德蒙多閣下,那我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找您嗎?”耿朝忠問道。
“當(dāng)然可以,你是燕子的朋友,也是布萊索的朋友”埃德蒙多的聲音開始低沉起來。
咣!
突然之間,樓下傳來撞門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大聲的呼喝
“巴黎內(nèi)務(wù)警察!全體起立,靠墻站好!”ii
耿朝忠眼皮猛的一抖,起身就要往外走,但面前的埃德蒙多卻很淡然,指了指一旁的酒柜道“移開,從那里走。”
“嗯?”
耿朝忠把目光投向了酒柜,這酒柜高達(dá)兩米,里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酒,一望可知就十分沉重,正要站起,那邊埃德蒙多搖搖頭,親自走了過去,手伸到了酒柜側(cè)邊的一個把手,輕輕一扳一拉,酒柜瞬間移開,地面上一條幽深的暗道頓時出現(xiàn)在眼前。
“走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