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接少奶奶回喬府,喬升平開走了養(yǎng)在后院的大福特。老陳哆哆嗦嗦的把鑰匙解下來,一面遞一面囑咐“少爺您可仔細著,回頭老爺用車免得挨罵。”
喬升平涎臉“我還能比不上一臺車?陳叔放心,出事兒我爹指定是心疼自己兒子。”
老陳擦把汗,估計正嚇的肝疼,喬老爺是心疼兒子,關鍵也得心疼他們這些伺候車的呀,老陳勉力進言“老爺是拿這車當心肝兒養(yǎng)的,平日自己也很少開,等閑更是摸不得,您就當心疼心疼我們,千萬仔細呀。”
喬升平把著駕駛座前的圓圈子,邊打火邊敷衍“好、好、好……我給您全須全尾的送回來!”車屁股冒火,大福特耍著威風沖出了喬府,上下顛簸里還能聽見老陳急的拍腿“祖宗誒!您這是要我們賠命嘞!”
從喬府到任府,小胡同里拼石板,大馬路上鋪瀝青,平日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访鎻臎]覺得顛簸,跟喬升平坐車里差點給我顛吐嘍,我只好捏著嗓子提醒,希望喬升平慢著點,這速度絲毫浪漫不起來。
喬升平響一聲口哨“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傻?回來肯定是能多慢就多慢,我還要去江邊兜一圈,今天爺高興,你跟著沾沾光。”
我托腮撇嘴,也不知道誰傻!
斗茗大會結(jié)束那天高夫子請任老爺上千江月二樓說話,到樓上才知道原還有江先生一起,寒暄過后江先生開門見山“千江月打算跟任記訂一年的茶。”
這還真是一掛響鞭開門紅,緊接著就是時報商業(yè)部記者堵著店門要新聞“顧渚紫筍頭版通稿我給任記,任少爺可要賞面兒!”
來人姓林,一頂鴨舌帽下實打?qū)嵉呐畫啥稹.敃r伯安恰在店里盤賬,有報社搶商業(yè)新聞上頭版還挺稀奇,伯安好茶款待“任記不勝榮幸,敢問林記者,為何找任記發(fā)通稿?”
這位林記者是個急脾氣,一點彎子不饒“實不相瞞,昨日斗茶我就在當場,原本計劃約一稿‘茶王’的新聞,昨天見了任記新茶,我改主意了,‘茶王’沒意思,去年報過,我要寫一版極品新聞!”
伯安給林記者添茶,好奇林記者的極品新聞關任記什么干系“愿聞其詳。”
“任少爺,我昨天看得明白,你們拿顧渚紫筍投石開路,暗中打算別人不懂,但我能看出幾分,傳承創(chuàng)新,任記比其他茶號有遠見,不過我覺得,任記或許還差一股東風!更或者,您已經(jīng)在自己制造東風了!”
她這話正說到伯安心里,伯安與少奶奶本來也有為興泰發(fā)廣告的計劃,顧渚紫筍博一時議論,趁著話題在加發(fā)一則廣告,屆時定能多一些訂單,外出聯(lián)系報社的錢叔還沒回信,這位林記者倒自動上門,伯安心照不宣,仰面朗笑“林記者能按照任記的要求發(fā)稿?”
“不妨說說!”
登廣告發(fā)報紙的茶莊茶號不在少數(shù),之前祝記、翁隆盛茶莊、方正大茶葉莊所登廣告均被拿來參照比對過,上寫內(nèi)容別無二致,報上茶號、地址、電話后便是經(jīng)營茶葉的范圍——“本號開設浙杭,百年老號,揀選龍井村蓮心、旗槍,紅梅,洞庭碧螺……”。伯安與少奶奶商議,任記興泰除去經(jīng)營介紹外還應區(qū)別他家,這也是少奶奶不辭辛苦上靈隱,請鄒師傅研制新茶的原因,“顧渚紫筍”其實是意外之喜。
伯安說“任記興泰擇優(yōu)選茶,致力于新茶創(chuàng)新,遺失名茶研制,說句頂天的話,任記愿為弘揚華夏之茶文化盡綿薄之力!”
伯安笑看這位林記者,林記者怔愣中突然拍掌“就知道任少爺有計算,我昨晚一頓罵沒白挨!”
林記者說,原來應當當天見報的“茶王”頭條被她私自扣下了,她與主編爭論,說“茶王”沒新意根本不算新聞,她要報真正的有社會意義的新聞,她頂著壓力來任記只是想報“顧渚紫筍百年遺失,‘茶王’爭斗或見真顏”,沒想到從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