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朔元年(公元661年),冬十月初七,午時三刻。
悲哀牢獄生活,已經過去四天。北伐鐵勒九姓,行軍所犯罪孽,皆因皇帝詔書,全部功過相抵。御史臺四獄友,悉數刑滿釋放,李九十分仗義,贓款沒有充公。
收刮的金銀財寶,虜獲的鐵勒娘子,落入將軍的腰包。出獄那天下午,陪著皇后散步,得到很多消息。九月十一日,媚娘夫妻倆,做客李勣家。
到了午時六刻,又去許圉師家,帶去不少禮物。君臣親密交談,媚娘趁此機會,親自說和圉師,打算化解矛盾。昔日巡幸許州,因為妬女廟祠,他與武康結怨。
武康心生感激,大唐好姐姐呀,誠心為我考慮。許圉師是宰相,能夠參與朝政,最好不要得罪。說完糟心事,再說好消息,小正太李賢,徙封為沛王。
王爵相比潞王,高出兩個等級。武康挺喜歡他,顏值容貌俊秀,舉止端莊大方,待人彬彬有禮,聰慧而又好學。官職也很大,任揚州都督,兼任雍州牧。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欺負鬧鬧,咱們相安無事,否則弄死你丫。
送媚娘回宮,離開紫薇城,回到道政坊。與妻妾們團聚,家里雞飛狗跳,妻女熱淚盈眶。滿屋鶯鶯燕燕,也都泫然欲泣,不知真心假意。吃完了團圓飯,累的口干舌燥,內宅總算消停。
武家大婦小晴,給她們取名字,譬如水仙小哥,改姓名崔水仙。然后充任偏房,安排侍寢時段,已經妻妾成群。武康哭笑不得,也沒心情過問,你們看著折騰。
接下來的日子,準備豐厚禮物,拜訪三個獄友。當初他們幫忙,才能遠離仁泰,大恩必須得還。十月初六上午,拜訪神棍淳風,恭敬的行跪禮,感謝救命之恩。
如此一來二去,仁貴送的賄賂,全部折騰出去。就在昨天下午,不速之客來訪,鄭仁泰的管家,送來主人信函。明日巳時四刻,福善坊顏賓樓,共同把酒言歡。
武康嗤之以鼻,咱倆無歡可言,你是來求情的。一萬四千騎兵,死于漠北雪災,德裔帶頭彈劾,激起倒鄭風暴。媚娘落井下石,請義府和敬宗,聯合朝中勢力,大肆火上澆油。
仁泰焦頭爛額,到處請人說和,若非李九不舍,早被革職查辦。三天后大朝會,四品以上官員,商討如何處置。武康心知肚明,李九想包庇他,拜訪李勣和圉師,就是政治信號。
武康回信應約,大將軍的邀請,必須給個面子。同時發邀請函,邀請同門師兄,明日辰時兩刻,來顏賓樓小聚。吩咐錢順送信,征得媳婦同意,準備了見面禮。
翌日早早起床,換上黑色長袍,騎馬去福善坊。因為臨近年關,南市車水馬龍,道路異常擁擠。無奈下馬步行,打發親衛回家,只帶錢順趙聲。進入福善坊門,走出不到百步,錢順尷尬咳嗽。
武康聞聲轉身,也覺的很尷尬,嬌滴滴的美人,累的香汗淋漓。剛才讓你回去,咋就不聽話呀,懶得多說廢話,開口表達歉意:“是我考慮不周,我背著你走吧。”
水仙俏臉更紅,款步來到近前。手扶腰間算袋,垂著腦袋回話,聲音頗為倔強:“夫人交代奴奴,要把咱家面禮,親手交給師兄。奴奴不敢違抗,還請郎君垂憐。”
知道答案了,這是個間諜。彎腰背起她,邊走邊問話:“你是顏賓頭牌,洛陽小有名氣,無數官宦子弟,都想娶你為妻。我是粗鄙武夫,肚里沒有墨水,顏值更是渣渣,為何傾向于我?”
短時間的沉默,耳邊響起柔和:“那日郎君離開,我托友人打聽,郎君很寵夫人,寵的百依百順。奴奴竊以為,也會寵奴奴。等郎君出征后,李相公找鴇母,送奴到了武府。”
老李言出必踐,也有可愛之處。能搶仁泰的人,能量確實不小,可惜太膨脹了。武康干笑片刻,煞有介事說道:“以后稱我康郎,也別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