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公元年),十一月十日,卯時。abs
距離不良人若因公殉職,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俗話說的好,記憶是痛苦的根源,時間是療傷的圣藥。武康整整一月呆在家中,兩耳不聞窗外事,讀書習字修心養性,漸漸從無盡的愧疚中解脫。
他想不修心養性也不行,事發第二天,就被一擼到底了,然后被老崔禁足。逃犯被放跑,不良人殉職,必須有人背鍋。
但他并不郁悶,相反還覺得僥幸。幸虧領導們不知道,被放走的陳碩真,明年會高舉反唐大旗,否則就算他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本月初好運臨頭,崔義玄再次舉薦,司法參軍鄭國器批準,武康成為司法副參軍。類似政法委二把手,名頭兒相當高大上,至于有多少實權,要看司法參軍放多少。司法參軍不放權,副參軍放屁都不響。
老鄭是個好同志,本身也上了年紀,干脆做了甩手掌柜。整天尸位素餐,不是找趙別駕下棋,就是找白司馬論詩。這樣一來,武康成為實際“司法參軍事”,管三衛、理一院。
三衛,即不良衛、站班衙役、獄吏,加起來一百多號人。不良衛是老班底,不良帥由姜大牛接任,絕對的忠心耿耿。剩下兩衙門有點鬧心,雖不敢公然唱反調,卻整天陽奉陰違。
一院,就是婺州中級法院。武康兼任法院院長,處理婺州四縣的上訴案件,以及婺州城的官司。不過至貞觀以來,政治相對比較清明,社會治安良好。上任整整十天,一起案子都沒處理,頗有些遺憾。
今天是旬休,應二代們邀請,去城南“婺州雛雞孵化中心”,參觀并指導工作。中心在一個月前竣工,建在城南荒地上。掛牌開業當天,婺州全體官員,包括下轄四縣的縣令,全部過來參加典禮。
典禮結束后,除了金華縣令留下吃飯,其他三個全部騎馬跑了。武康很是納悶,后來九娘給他解惑,《永徽律》中規定,刺史、縣令非公事離開轄區,只要在轄區外過夜,就得挨一百大板。這著實有點坑,待遇比后世差遠了。
草草吃完早餐,騎上黑風馬,離開新宅院,走在金華大道上,前往刺史府接九娘,一同參觀孵化中心。這句話信息量略大,首先是黑風馬,白龍馬被陳碩真擄走,富婆九娘又送了匹黑馬,價值五十多貫的突厥馬。這對于五姓七望崔家來說,九牛一毛。
金華大道是官宅一條街,是婺州大小官員府邸所在,有錢未必能買到房子。由于武康傾囊相授“孵雞秘術”,派武開夫婦常駐孵化中心,還把唯一的溫度計送出。二代們過意不去,給他一成股份,還有這座大宅。
七天前搬家過來,把工匠胡同的院子,交給武元一家打理。與他一起過來的,有如煙、小翠、武蘭,還有那兩只虎寶寶。
倆虎崽都是雄性,三個多月大,身長才五十公分。看起來應該是華南虎,體型最小的虎種,成年后頂多兩米五長,三百斤重。
“前面騎黑馬的,給某站住”,聲音猶如洪鐘大呂,嚇的武康一激靈,趕緊勒住韁繩?;仡^看到倆漢子,穿著麻布長袍,左臂系著紅綃。左邊人一手拿著喇叭,一手拿著木板;右邊人扛著鐵锨,鐵锨上掛著糞簍。
看到那個喇叭,武康就覺的可樂。曬干的菜葫蘆鋸成,自從在“分雞大會”亮相,就在婺州官場打響了,各衙門都在用。就連團練指揮使,也用這玩意兒,指揮民兵操練。至此菜葫蘆有了新用途,豎著切得倆瓢,橫著切得喇叭、碗。
看到不遠處的馬糞,不由得老臉一紅。這倆人是衛生協管員,不良衛招募的臨時工,自從公廁計劃落實,他們便正式上崗。
武康制定了簡單規矩,兩人同時執勤,一人開罰單,一人清糞便。人隨地大小便罰銅兩,牲畜罰銅四,亂丟垃圾兩。
因為掛著不良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