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四年(公元年),二月二十,半夜三更。
武康猛的坐起,瞪大雙眼,胸脯起伏,大口喘粗氣,又做那個噩夢了。自從初三晚上,妖婦七仙女一尸兩命,夢魘便來臨了。老是夢見血淋淋嬰兒,漂浮半空找他索命,刀砍自動愈合,火燒無濟于事。夢里落荒而逃,怎么也逃不掉。
心情相當郁悶,該死的小鬼,你不負責任的媽,懷著孕來報仇,我總不能引頸受戮吧?再說了,是楚神客射死了她,冤有頭債有主不懂嗎,纏著我做啥???
越想越氣,眉頭越擰越緊,心情越發煩躁。二月份馬上過去,一直躲著做縮頭烏龜,都快憋瘋了。杜家沒動靜,三十八賭徒暫時羈押,沒來得及審判定罪。出自大戶人家的他們,哪個沒關系人脈?
家屬各顯神通,找門路托關系,想從牢房撈人。聽秀才說,老崔和老盧閉門謝客,五大參軍為了找我,都掘地三尺了。其他同僚,包括三個養老官,都在尋我的藏身之所。
按照歷史記載,這個時候的長安,應該滿城風雨。老盧的檢舉信,初四那天發走,快有消息了吧。癟犢子們繼續鬧,算總賬的時刻,暴風雨馬上來臨。
婀娜玲瓏嬌軀,鴛鴦繡帕附額頭,慢慢擦拭冷汗。武康閉上眼,任由繡帕游走,任其撫平怒火。忽然急促敲門聲,錢順焦急匯報“武公醒了嗎,崔公派人傳話,讓您馬上去州衙?!?
終于來了嗎,武康瞬間露出笑意,掀被子跳下床,瞟了眼桌上沙漏,子時三刻左右。捂嘴打個哈欠,揉揉眼沖屋外吩咐“馬上就好,讓弟兄們稍待不穿這個,穿那件緋袍。”
穿好衣服挽好發髻,提橫刀大步離開。開門見到錢順,刀掛腰間出門檻,屋里傳來呼喚。武康停住腳步,錢順趕緊離開,隨手關上院門。琴娘小跑過來,把銀魚袋掛他腰帶上,急匆匆回房。
來到巷子里,踩馬鐙上馬,扯韁繩夾馬腹。保鏢緊隨其后,一時馬蹄轟鳴。東明道很熱鬧,不良人、民兵、衙役等,急匆匆跑向校場。當即心下大定,計劃成功了。
內心不禁吐槽,總裁都怕謀反啊。婺州距離長安,至少三千里,舉報信初四發,今天收回信,短短十六天,五百里加急呀。策馬來到衙門口,校場站滿人,腰里都別著家伙,團練隊長于七維持秩序。
衙衛班頭老程見禮,武康翻身下馬,把韁繩撂給他。抬眼看衙門口,登時樂出聲,沒到賬的四個老狐貍,早等候多時。心說既然你們送上門,坑死你們活該,按計劃行事。
大步流星過去,互相見過禮,到司功參軍跟前,湊過去耳語“王參軍久等了,您那份早就準備好啦,在星蘭街鬼屋防著,趕緊派人取吧。王叔父啊,早就想給您送去,無奈九娘不樂意我悄悄準備的,你得領這個情??!”
王林睿那張老臉,頓時笑出菊花,眼里帶著嘲諷,你個懼內的軟蛋。輕拍兩下武康肩膀,二話不說大步離開,去衙門口西邊,通知仆人趕緊去拉錢。邁著四方步回來,不著痕跡笑笑,背著手走進衙門。
武康故技重施,其余三參軍也了,各自通知仆人拉錢,美滋滋回二堂開會。見錢眼開的貨色們,等著倒霉吧!轉身掃視校場,招呼姜大牛過來,低聲吩咐道“交給你個任務,把剛才那四只的仆人,全部打發走,自己想借口。另外和于七溝通,如此這般”
交代完畢,走進州衙,來到二堂發現,同僚到齊了。微笑著抱拳行禮,敷衍著寒暄幾句,回自己座位。
不久崔義玄來到,會場鴉雀無聲,眾人正襟危坐,老崔淡淡道“半個時辰前,接到朝廷公,茲事體大,召諸位前來共商。書吏關堂門,會議現在開始。”
拿出第一份公,抑揚頓挫宣讀,如同重磅炸彈,會場瞬間炸鍋。同僚或呆愣當場,或交頭接耳,唯獨武康長舒口氣。歷史沒偏差,高陽姐姐還是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