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十一月初三,卯時五刻。
睦州雉山縣郭邑里梨園坡,盛世安保四十保安,鏖戰陳碩真百名親衛隊。戰斗臨近尾聲,橫七豎八的尸體,共留下五個活人。武康抱著繼母尸體發呆,陳碩真被秀才打暈,兩個保安拿麻繩捆綁。
秀才站在保安身后,見繩子越綁越多,手中刀也越舉越高。繩子完全捆好,橫刀用力劈而下,左邊保安頭顱墜落,右邊的驚叫轉頭。刀鋒再次劃過,咽喉猛噴熱血,噴射在秀才衣袍上。
面無表情蹲下,撫合死不瞑目的眼,笑容凄苦無奈。打殺父母,無問因由,皆為惡逆。十惡不赦之四,會判處斬刑,立即執行。武公待我恩重如山,我必結草銜環報答,只有死人才能保密,兄弟對不起了。
橫刀杵地站起身,挨個翻找保安尸體,取下腰間羊皮袋,抱在懷里聚集成堆。來到老板身邊,抱起他懷中婦人,平放在皮袋堆旁。臉上閃過堅毅,擰開羊皮袋,倒出袋中酒,灑在尸體身上。
回過神的武康,看到跳躍火苗,大腦瞬間清明,咆哮著沖過去“秀才不要,不要啊你這混蛋,你干了什么?快滅火,趕快滅火你松手,放開我!秀才怎么了?”
奪過他手中匕首,狠狠甩出老遠,撲通跪他旁邊,死死捂住腹部刀口。鮮血順指縫流出,武康肩膀顫抖,五官猙獰咆哮“為什么想不開?你不會說出去,我相信你不會泄密的!”
秀才慘然“我能管住自己的心,卻管不住自己的嘴,特別是喝酒后。琴娘子的事,就是我喝醉后,無知覺透露給錢順的。所以,只有死人才能保密。伯母的尸首不能留,我也不能留,所有人都得死!老板,把柄被別人拿捏,真的好嗎?”
幾個呼吸后,感覺腹部力道減小,秀才扯出苦笑“你對外人心狠手辣,對自己人優柔寡斷,這樣真不好。人心都是會變的,有的人天生白眼狼,咱們隊伍有內鬼老板做的一切,崔義玄了如指掌,包括你對他下藥。只是很遺憾,我沒能揪出內鬼”
腹部力道再小,秀才苦笑更甚,呼吸開始急促“你對兄弟們的好,大伙兒有目共睹,可還是有白眼狼,吃里扒外出賣組織。老板聽我一言,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實想法,包括最親近的人。”
武康緩緩搖頭,秀才無奈苦笑“阿兄弒母的秘密,只能天知、地知、你知。等我死后,殺了陳碩真,帶尸體邀功,又是大功一件。老板再次升官,請每逢初一十五,給死去的弟兄們,多燒兩刀紙,多多”
聲音永遠消失,秀才面目安詳,嘴角泛著微笑,就像睡著似的。武康抑不住淚水,不知過了多久,慢慢站起來。
翻開趴著的陳碩真,看到死氣沉沉的臉,蹲下雙手死死鎖喉,使盡全力猛摁咽喉。她很快睜開雙眼,頭顱劇烈搖晃,本能張嘴瞪眼。又不知過多久,掙扎越來越小,舌頭越伸越長,眼仁越翻越白,直至悄無聲息。
從她身上下來,望著猙獰的面容,自言自語道“被我掐死,是你的造化,你應該感恩戴德。想聽聽歷史上,你被官府俘虜后,受到了什么待遇嗎?”
武康盤膝而坐,娓娓道來“你是邪教起家,信徒視你為神仙,你在百姓心中有威望。所以官府要破壞你的形象,打擊你的威望,會剝光你的衣服,游街示眾以儆效尤。劊子手行刑,在眾目睽睽下,凌辱你的身體,砍掉你的腦袋。”
武康搖頭咂舌,呵呵笑道“這是傳說中的裸刑,歷史上還有一例,前秦皇帝苻登的毛皇后,也是受裸刑而死。呵呵,這樣直勾勾盯著我,是不是想問,我如何得知?”
自言自語道“實話告訴你,我是穿越人士,靈魂來自一對多年后。這是我最大的秘密,從沒和任何人說過,包括我的媳婦兒,所以你應該感到榮幸。”
慢慢爬起來,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