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五年(公元654年),五月初三,辰時三刻。
近二十天奔波,武康回到婺州,北門進入婺州城。此次出差長安,有得也有失,整體說來穩(wěn)賺不賠。山洪救駕圓滿完成,救了李九和媚娘,接下來半個世紀,夫妻倆當家做主。正所謂救命之恩,不說官運亨通,起碼不會丟命。
混了兩個虛銜,檢校龍武衛(wèi)大將軍,檢校越州大都督,都是三品官階。每年多拿五百貫工資,還能忽悠老百姓,又是大將軍,又是大都督,一唬一個準。
左膀右臂楚神客,找到新歸宿,進入左右千牛衛(wèi),提拔右果毅都尉,官階從五品下。武康也很欣慰,畢竟淺水難養(yǎng)蛟龍,自己只是一州刺史,能給的舞臺太小,祝他一飛沖天吧。
快馬加鞭回金華道,刺史府前下馬,拿清單交給錢順。眾敗家娘們兒的東西,包括榛果、龍須席等岐州特產(chǎn),挨家挨戶送過去。并囑咐別收貨款,給小弟們發(fā)福利了。
入刺史府到后院,急不可耐跑向臥室,小晴預產(chǎn)期就這幾天。剛到臥室門口,傳出嬰兒啼哭,不由呆愣當場。一路緊趕慢趕,還是耽誤了,真是造孽啊。穩(wěn)定情緒推開門,屋里三女人,兩個抱襁褓。
小晴見愛郎喜出望外,把襁褓給狄大嫂,興沖沖跑過來,急剎車身子前傾。武康趕緊扶住,屋里有外人,摟抱不合適。動作很滑稽,惹的新城捂嘴嬉笑。狄大嫂擠出笑意,抱襁褓過來“二郎回來啦,看看你家丫頭,可真稀罕嘞。”
心里滿是愧疚,作為丈夫和父親,自己是不合格的。愧疚過后是興奮,終于有孩子了,還是親生的。美滋滋接襁褓,看著熟睡寶寶,樂的合不攏嘴“咱閨女真俊,生的像她娘,生日哪天閨女?怎么能是閨女?”
登時如遭雷擊,臉也沉了起來,為什么是閨女?真要嫁給李賢?這倒霉催的!一時無比郁悶,懷里襁褓被奪走,崔小晴哇哇的哭“我可憐的女兒啊,你那殺千刀的阿耶,嫌棄咱們母女。這個家咋不要了,咱娘兒倆回娘家,去長安找你外祖父。”
閨女也被吵醒,也是哇哇的哭,武康一個頭兩個大。這叫什么事兒,趕緊攔在門口,剛想開口解釋,批斗會正式開始。狄大嫂臉色不渝,直接懟了過來“二郎你不對呀,丫頭怎么啦?不比小子差。”
新城直接開罵“小晴臨盆時,你在外邊野,現(xiàn)在嫌棄她們,是人干的事嗎?還有沒有良心?我還告訴你了,你不要我要,待會兒就抱我家,給林兒當童養(yǎng)媳。”
這娘們兒添什么亂,什么抱你家,什么童養(yǎng)媳。狠瞪她兩眼,繼續(xù)開口解釋,長孫林突然作妖,估計不想要童養(yǎng)媳,也哇的哭了。新城趕緊哄,不斷晃襁褓,不時飆眼刀。
小晴繼續(xù)哭訴“公主說的對,男人都是騙子,甜言蜜語都是騙人的。什么不重男輕女,什么貼身小棉襖,什么更喜歡女兒,都是騙人的。我可憐的女兒啊,娘這是造了什么孽,嗚嗚”
臥室哭聲蕩漾,武康也想抱頭哭,趕緊解釋清楚“不是那個意思,我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嫌棄。昭儀也懷孕了,據(jù)說是個皇子,逼著我訂娃娃親。要把咱閨女,許給二皇子,我是不樂意,才說那種話的。”
效果立竿見影,小晴立刻消停,抱襁褓哄女兒“算你有良心你說的對,鬧鬧不嫁二皇子。就算訂娃娃親,也必須是大皇子。等昭儀當皇后,大皇子就是太子,鬧鬧就是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
哎呦我的媽,胡咧咧什么,嚇的武康趕緊關(guān)門。糾結(jié)片刻,實話實說“估計沒戲,李弘那臭小子,非常討厭我,咱也不稀罕他。不過鬧鬧是啥,咱閨女的小名?咋取這么倒霉”
凌厲殺氣射來,瞬間脊背發(fā)麻,新城皮笑肉不笑“小名我取的,有意見保留,必須叫這個。你們夫妻倆,別做春秋大夢,武媚當不了皇后;也別做皇后夢,乖乖和林兒結(ji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