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六年,五月初五端午節,午時三刻。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空間變幻,如夢如電。武康兄弟三人,先客串驛站驛卒,日夜兼程的趕路。最喜慶的正月,消耗在旅途中,二月二龍抬頭,來到河北道、營州柳城縣。
找營州都督程名振報道,被安排到后勤輜重隊,官加行軍大司務長。負責糧草運輸,修橋鋪路,做飯燒湯。跟隨大軍出發,離開朝陽市,途徑錦州市,進入沈陽市。
四月初九,度過大遼水,開進高句麗境內。百姓望風而逃,一路沒遇抵抗,大軍步步為營。所謂的大遼水,后世稱大遼河,古代六川之一。跟據腦中記憶,結合打聽的消息,軍隊的駐扎地,應該是沈陽東南。
往東一百五十里,是西南走向的貴端水,鼎鼎大名的渾河。貴端水東岸是新城,后世的撫順市,高句麗的遼東重鎮,駐扎九萬敵兵。唐軍三萬余人,雙方隔河對望,鏖戰一觸即發。
密密麻麻的軍營,緊張肅殺的氣氛,嚴陣以待的士兵,都和武康沒關系。自從隨軍出征,與程名振、蘇定方兩大佬,僅有一面之緣。程大佬忙著研究軍情,蘇大佬忙著排兵布陣,沒時間與心情理會,芝麻綠豆司務長。
學習計劃落空,頓感興趣缺缺,整天無所事事,做天和尚撞天鐘。像個廢人似的,安排早餐喝什么湯,晚餐吃什么飯。每天辰時之前,安排好本職工作,午時帶錢順和林郎平,以及新結識的小程,去軍營后的雪山玩耍。
今晚睡覺前,哥四個侃大山,武康被震撼。年紀相仿的小程,名字叫程務挺,程大佬的親兒子。未來的王牌悍將,更是苦逼的大佬,將來被媚娘整死。
程務挺、王方翼、黑齒常之,個個威震外邦,個個戰功彪炳,稱得上民族英雄。可惜那個敗家娘們兒,砍頭程務挺,流死王方翼,逼死黑齒常之。
武唐時期,對外戰爭,屢屢失敗,她負全責。起初媚娘賞識程務挺,當時的宰相裴炎,平叛消極怠工,建議她還政李唐,被撂進監獄。程務挺拎不清,上書為裴炎辯護,惹怒了母老虎。
說來也巧,徐敬業造反組織,好幾個和他關系好,便有佞臣趁機誣陷。還是謀反大罪,媚娘火冒三丈,也不審問直接砍了,然后滅其滿門。突厥人集體高潮,為小程建祠堂,每次出征都去拜祭。
被自己人冤殺,被敵人尊崇,這事夠諷刺。武康輾轉反側,滿腦子都在考慮,如何挽回悲劇。思來想去,決定弄死裴炎,那貨不是好鳥兒。和徐敬業勾結,意圖推翻媚娘,稱得上亂臣賊子。
靜謐的營帳,響起錢順鼾聲,迅速傳染另外兩頭。三個癟犢子,仿佛打鼾比賽,一個比一個大。特別是程務挺,鼾聲如打雷,還抑揚頓挫。乃翁為你后事急,你卻睡成豬,大兄弟過分了。
越想越郁悶,拎起地上靴子,循聲源砸過去。泥牛入海,鼾聲依舊,武康氣樂了,摸第二只靴。感覺不對勁,平時冰冷的泥土,竟然有溫熱。手心貼地感覺,確實很溫暖,像被篝火烘過。
此地是東北,還是干冷春天,這很不科學。掀開被子,沒感覺冷,胡亂披衣服,趴地上摸索。一寸寸感受,突聞濃郁腳臭,腦袋撞在腿上。仰頭見黑影,聽驚訝的詢問:大佬您不睡覺,趴在上找啥,丟東西了?
錢順的聲音,左肩頭被拉,武康順勢起身。隨便敷衍兩句,抹黑回床鋪,不小心碰倒凳子。瓷碗摔地上,鼾聲瞬間停,程務挺、林平郎唰的起身,兩把橫刀出鞘。
“沒事沒事,都別緊張”,武康趕緊答話,遲疑片刻說:“你倆收起刀,順子點蠟燭,有特殊情況。你們仔細感覺,帳篷里很熱,土地也很熱。”
錢順摸出火折子,點燃半截蠟燭,栽在桌子上。林平郎光腳,試探踩地上,疑惑爬上臉。程務挺擦額頭汗,蹲下來手心觸地,也皺起眉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