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曾頭市外七十里,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中。
日頭西沉,穹頂上朔云密布,回蕩的風中醞釀著一絲淡淡的熱氣,蟬鳴聲和微弱的燥熱告訴著所有人,初夏,已經到來。
而這一行人眉頭緊鎖,面色凝重,明顯已經有了些許的不耐煩。
“岳飛兄弟,你這到底怎么帶的路啊!”
又走了一陣,石秀不耐煩地將帽子往附近一甩,表情夸張地喊道:“怎么越走越不對勁了,你沒發現這里已經看不到一個人了嗎?”
“不要急,耐心。”
緊皺的眉頭盯著手上的地圖,岳飛深思了片刻,又說道:“根據這地圖走,不會錯的。”
“是嗎,我來看看。”南宮未一把拿過了地圖,很快嘴角已經微微抖動了起來,眼神也有些無語。
“怎么了,我看看……”
石秀剛搶過那張地圖,頓時就覺得一團黑線:“大哥,這是軍事布防圖啊,還是我們梁山附近的,你看不出來地形嗎?”
“嗯?這是我從曾頭市那個領頭的身上搜出來的,還以為會是這附近的地圖呢。”岳飛愣了愣,勉強笑了笑說:“那……要不打道回府吧?”
“能別這么輕描淡寫嗎?我說你,怎么當大宋元帥的啊,連這也能搞錯嗎??”石秀和南宮未二人捂著臉,神情痛苦地說著。
還不是你那木鳥壞了,壓根飛不起來啊,要不用得著耽誤這么久,岳飛心里吐槽道,臉上卻只是尷尬地笑了笑。
“真是,怎么這次事這么多!”石秀罵了句,走到一邊踢了附近的柳樹一腳。
“各位官人,老……老身有事相求。”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岳飛回頭一看,凌鋒的老母親正用瞎了的雙眼看向這邊,聲音細微地說著:“我……我孩兒如何了,他在何處?”
突然只覺得鼻子一酸,岳飛似乎想起了什么,喉嚨像是被梗塞住了一般,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大娘,您放心,凌兄弟他去當今圣上那里執行任務了,用不了幾年就能回來。”燕青勉強笑著說:“我們先回梁山,到時候,我就讓他給您寫信。”
“好,好……那老身就放心了……”凌母笑了起來,拄著拐杖緩緩地走到一邊去坐了下來。
又想起了之前的事,眾人都是重重地嘆了口氣,燕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只是沉聲說道:“兄弟,你放心好了,我們會給你報仇的。”
“黑暗,必將被驅散,人間,唯有正道亙古長存!”
說完,燕青也坐到一旁的大樹下,取下帽子扇了扇,又把衣服松了松,才覺得稍微涼快了一點。
“我說,岳飛兄弟。”
沒過多久,燕青還是開口了:“你拿到了丟失的布防圖也好,如今這主動權便落在了我們手上,聞煥章也沒了我們梁山的把柄,不過……”
“哦,謝了。”
微微地愣了愣,燕青連忙從眼前的南宮未手里,取過了那一杯她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山泉水,喝了一大口之后放了下來,才繼續開口說。
“現在最重要的,是跳出包圍圈。”
沉默了片刻,燕青的語氣也漸漸沉了下來:“我們現在帶著周老和凌峰兄弟的老娘,還有羅文兄弟,就先去和盧員外會和。”
“石秀兄弟,你去附近找百姓打聽下!”燕青正了正衣領,拿出弩箭在手沉聲說道:“各位,沒有意見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如何?”
“我想,我有意見。”
岳飛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附近的狀況,苦笑著說:“恐怕,這些猛獸不會放我們離開的。”
他話音剛落,附近已經響起了一陣狼嚎聲,在這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