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鳥不止一次，百次回想過蝴蝶睡著時的樣子。

她睡覺從來不老實(shí)，因?yàn)樗哔|(zhì)量一向不太好。換了個地方，換了個床，甚至換了個枕頭和被子，她都不容易入睡。

但是，一旦她真的睡著了，又是另外一副模樣了，很安靜，很可愛，很香甜。像一只貓咪，一只兔子，反正……就是那種毛茸茸，嬌小的小動物。

卸下了防衛(wèi)，收起來了鋒利且惱人的小爪子，蜷縮到一起，看起來那么可愛，完全不存在利害，你就會忘記它曾經(jīng)其實(shí)是會傷害你和抓傷你的。

女人，多么會偽裝啊？

潛水鳥靜靜在黑暗中看了蝴蝶一會兒，聽了會兒她的呼吸，又伸手摸了摸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那片額頭，溫暖的。

事實(shí)上就在蝴蝶被放進(jìn)另外一個被子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醒了，只是一個人忽然從夢境中跌出時，意識還有些模糊。

她沒有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或者沒有明白到底是現(xiàn)實(shí)還是仍舊在夢中。

就在夢境和現(xiàn)實(shí)的交界地帶，人的確容易分辨不清。再醒醒是現(xiàn)實(shí)，但是再跨一小步就重新回到夢中。

作者有時候忽然從夢中驚醒時，會迷惑很長一段時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個維度。有時候甚至?xí)趬糁邢肱叮@不是夢。

但是又會在醒來時想哦，我還在做夢。

不過重新進(jìn)入一個溫暖的被窩時，她又開始迷糊了，那暖暖的感覺似乎很能催發(fā)她新的睡意。這睡意遙遙襲來，不過很快當(dāng)她想翻個身時，后背脊忽然觸碰到冰冷的墻壁，一瞬間她醒了。

醒來時她，她發(fā)覺自己其實(shí)半個身子就裸露在外面，難怪身上怎么這么冷。但是另一邊卻異常的熱，不但熱，還有個甚是火熱的身軀緊緊挨著自己。

她這下是徹底的醒了。

她幾乎都不敢去想象當(dāng)時被子里的景象。

潛水鳥就像是八爪魚一樣死死纏繞著自己的身軀，顫得這樣的緊，一只手摟著自己的腰肢上，手掌心擱在小肚子這里。頭窩在自己的脖頸上，臉牢牢貼著自己的后腦勺。他是側(cè)著睡的，所以上半身就和自己天衣無縫地緊密貼合著。

兩個人之間只隔著薄薄的兩層睡衣。

蝴蝶被驚得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了。

她很想直接跳起來，但是沒有辦法，其實(shí)連動一下都有些困難。而此時，她發(fā)覺潛水鳥其實(shí)也是醒著的，因?yàn)楹诎抵姓须p眼睛在直視著自己。

顯然剛才自己那個翻身，也把他給喚醒了。

他只不過沒有發(fā)出聲音。

只是在盯著蝴蝶。

不過很快蝴蝶就感到陣陣寒意從那半邊身體襲來，她一哆嗦。潛水鳥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一只手拉扯了一邊的被子，重新把她又卷回被窩里。然后那只拉被子的手又重新?lián)ё×怂瑩У酶o了，并把她往自己懷里帶。

蝴蝶下意識地往外挪。

只聽潛水鳥低低說當(dāng)心著涼。被子本來就不大。

聽見他說話，蝴蝶終于忍不住說你這是干什么？那么小的床，兩個人怎么擠？

潛水鳥把臉貼緊了她，柔柔說不是擠下了嗎？你老實(shí)點(diǎn)，別亂動就可以了。

蝴蝶說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半夜三更不睡覺，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潛水鳥很無辜地說才幾點(diǎn)就叫半夜三更？我平時從來都沒那么早睡覺的。睡不著，怎么辦。

蝴蝶說什么怎么辦？睡不著就摸到我床上來？

潛水鳥忍不住笑了，說那是自然。你說哪？

蝴蝶咬著嘴唇，說把你的手挪開！早知道你這樣，我晚上就不能留你。

潛水鳥的手并沒有挪開，他從來不會那么聽話，說你既然留了我，就應(yīng)該送佛送到西，好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