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價值是每個月3000塊的收入。800塊的房租,因為他住的是個小房間,隔壁女孩租用大房間。除去生活開支,基本存不下什么錢。不過好在他能過苦日子,早飯有時不吃,有時在單位分享別人的,只要你付出點勞動力,跑個腿,幫人家買就行。中飯不能省,不過一般不超過10塊錢,大多情況下,是面條。晚飯就在路上隨便打發(fā),倒頭睡下,就忘記肚子了,電影看到深夜,最多一碗方便面或者一個面包。東摳西摳,他還是省了點錢,小心存進銀行,因為他知道保不準什么時候又要失業(yè)。這個城市,失業(yè)雖然家常便飯,還是像每個求職者頭上的一把利劍,隨時會砍到你。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變成這樣節(jié)省的一個人,節(jié)省到連女朋友都不敢奢望。
交女朋友自然要花錢,想到花錢,他就感到心痛。很久以來,他一直過著完全單身的生活,身邊沒有一個女友,心中也沒有任何女性的影子。大學時代像白紙一樣度過,不免有些遺憾,不過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回憶。如今,他的同事們都覺得他是那種類型的人。
因為他的身上的確還透露出一點女性的味道,性格優(yōu)柔,說話文靜,偏于內向,絲毫沒有男人的豪放和粗糙,甚至有些過分的細膩。而且,他還很容易受傷害,不過這一點他很小心地掩藏了起來,他還是個絕佳的聆聽者。很多女性朋友都喜歡找他聊天,談論她們的愛情史。他總是一臉溫柔的笑容,能夠耐心聽你說,但并不發(fā)表太多他的言論,他讓你感到安心和寧靜。
那些女性朋友都說他適合當個心理醫(yī)生。他的心好像有道堅實的防護墻,總是顯得那么平靜而無動于衷。快快樂樂地來,輕輕松松地離開,你和他說了兩個小時的話,就仿佛對面坐著的是一團空氣。無形中把你的一切幽怨鈍化為虛無。
蝴蝶覺得他像個牧師,或者在承擔牧師的某種責任,聆聽和接受懺悔。而他的心又要像上帝一樣無私和包容。問題是,他的心有那么寬廣嗎?
他總是帶著一臉純真的笑容,目光注視著你,不過只要你仔細觀察,會發(fā)覺這純真背后透露出一種茫然的嗤笑,而他關注著你的目光,其實早就飄到了很遠的地方。蝴蝶一直懷疑他是否聽進了什么?
蝴蝶總是很佩服他的耐性和定力,要知道蝴蝶雖然也是個善于聆聽別人訴苦的人,不過絕對不會半夜三更陪一個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人,在天橋上吹著冷風,喝著苦澀的啤酒,聽上兩個小時無關緊要的愛情故事。潛水鳥就是這樣的人。雖然他事后也會抱怨,不過說得還是那樣輕描淡寫。 后來蝴蝶發(fā)現,要真正做到這一點其實并不難當你把對方完全置于絕對的他者,那么他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將與你無關緊要,你可以保持絕對平靜的心情,波瀾不驚地面對那些愚蠢的故事。 這自然有些殘忍,但是誰又知道那些心理師不是采取這種方法保護自己的心靈不受污濁? 當蝴蝶悄然觀察潛水鳥的時候,潛水鳥也正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個世界,他身邊的所有女人。漸漸地,他發(fā)現有個女人的影子如同沉入水中的倒影,漸漸映入了他的心湖。雖然那么模糊,甚至難以察覺,因為那僅僅是個倒影,觸摸不到,不過你偶爾一瞥,分明發(fā)現她的存在。
在他眼里,她就象一只美麗的蝴蝶。她的真名叫何無極。(見第一部《單身父親》)他一直奇怪為何她老爸會給她取這樣一個名字,她自己曾透露說,父親在臨走前曾提過,何為無極,若放不下,一切痛苦都將無極,若放下,一切又都變得無極無盡,遁入虛無。父親一生困于情感,隨著年紀增大,罪惡感越加強烈,總是說對不起她母親。
每天見到無極是最自然的事情,每天能夠見到她,也是最開心的事情,在他心中,隱約覺得每天只要能夠見到她就好,別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