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回去。
畢霖怔怔目送蝴蝶離去的背影,聽見重玚在別墅里喚他,一甩頭,就擰身進去了。
再美的地方也禁不住長久居住,何況一直是在城市中居住慣的人,山里的生活畢竟冷清和寂寞。
山里除了那寥寥的一山一水,永恒的寂靜和落寞。任何過年的氣息都沒有。
花塢蘋汀的大堂里也擺著一拉溜的血紅的圣誕花,各種裝扮也盡量喜氣一點,但裝飾不過是裝飾,那些都是死寂的,人還是喜歡往熱鬧的地方一腦袋扎進去。aa1tiaaa1tia
蝴蝶夜晚獨自一人坐在床上看電視新聞,上面報道了年中如何熱鬧,簡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城隍廟又是如何的不堪人流擠兌,鏡頭所至到處是衣袂成云,人海茫茫。
也許以往的那些年,蝴蝶對此是相當的不待見,甚至厭煩,從心里而言打死都不愿去湊這個徒勞的熱鬧。但眼下,看著這些畫面,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神往。
這山里太清凈了,再如此清凈下去怕是整個人都要瘋了。
雖說如今過年的確沒有舊時候那么重要,或者說那么有年的氣息,但是這擺在那里長達半個月的假期,依舊還是讓所有人按捺不住去遐思一番。
和親人團圓,還是去逛個街,趕個熱鬧,忙碌歸忙碌,辛苦歸辛苦,但能填補掉心頭那一個個寂寞的縫隙。夜晚疲憊地倒下睡去,整顆心卻是滿足的。
蝴蝶心頭那寂寞的縫隙卻越來越大了。
她害怕白天醒過來,看見滿屋白日的日頭,溶溶瀉滿整個床幔。自己卻思睡昏昏,又是如何地嘲弄著她滿晝夜的神思亂舞,不知流年是昔年,流年如流水。
大過年跑到山里來清修,蝴蝶這輩子還是頭一遭。
清修是清修了,思念如蟻跗骨一點點啃噬著她的耐心和熱情。
每日里在山谷中閑暇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特別思念潛水鳥,看著遠方山頭的云霧,就仿佛看見了潛水鳥柔笑著的眉眼。
她癡癡望著,望著,感覺眼角濕濕地熱意涌出。
有時候一個人走在山間,甚至會惶惶覺得身后有人輕聲喚她,那么熟悉的聲音,回回總是在夢中不經意晃過,回望去,卻了然寂寂,除了呼嘯的山聲,卻是什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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