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只能做個聆聽著,默默聽她述說。
從她支離破碎的語言中,蝴蝶費了好大勁才算整理出一些頭緒,方蕓的苦惱并非來自事實,而是一種猜測。一種屬于她自己內心審判他們兩個婚姻狀況,而得出的一種猜測。
蝴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夫妻間,最最害怕其實就是那種沉默的猜測。
彼此誰都不知道對方的意圖,但顯然,對方似乎已經了解了自己的意圖,然后這種意圖就上升為接下去各種事情生的內在邏輯。因為你想要走了,因為你已經不再愛我,所以會這樣冷酷絕情。
這種喪失理智的猜測,沒有透徹的解釋,很快會走向絕路。
顏浩顯然并沒有對方蕓說我們離婚吧!這樣的話,但是方蕓似乎已經從他的所有神情肢體語言感覺到了這一點,她為此整日感到惶惶不安。aa1tiaaa1tia
有人說,最最可悲的事,就是一個在醞釀未來,一個在思考著分手。
方蕓很想挽留住這段婚姻。這才是更加可悲的地方。
蝴蝶咽了口苦澀的茶,然后說他其實并沒有和你說離婚,你又何必這樣擔憂?
這算安慰?當然不是,蝴蝶自己都不相信,但是這也是蝴蝶唯一此刻能說的話,聽完了方蕓一冗長的絮叨,蝴蝶總得擠出點意見來。似是而非的意見。
方蕓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她前面那塊床單,上面似乎有什么,但是蝴蝶仔細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么,方蕓想的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了。
但這話,她無法對蝴蝶說,她們雖然是很要好的同學,很親密的閨友,當年好到可以睡一張床,一個碗里吃飯,你喝過的可樂,我甚至都不會嫌棄上面是否有你的口水,我會直接拿過來喝上一口,就好像電影上那種過命交情的好哥們。aa1tiaaa1tia
但,那是過去。如今不一樣。這張床上躺著的那個男人,讓她的世界與別人的世界完全割裂得清清楚楚,他們因為彼此交換過太多,因此她如今無法再那樣和蝴蝶親密,就好像如今口再渴,都不會彼此喝一瓶水了。
當然,蝴蝶也不會。
愛,興許就是最最隱晦,但也是最最能說明問題的一件事。
顏浩如今每天只身躺倒這張床上時,就完全像個陌生人一樣,占據著屬于他那邊的半張床,一個枕頭。已經連續幾個月他們沒有彼此的親吻,沒有愛,甚至連個擁抱都沒了。
他每天埋在電腦上,坦言說要參加一次什么職稱考試,如果通過他可以晉升一級。她聽了很高興,但是高興之余,她現因為這個所謂的職稱考試就成了一道諾曼底防線,徹底阻擋了兩個人的相愛世界。
每晚,方蕓若是情致綿綿,躺在溫暖舒適的被褥里,看著無聊的電視劇,就會希望顏浩此時也能放下手上的一切,鉆到床上來,他們可以玩一些許久未玩的情趣游戲,可以依偎在一起,說點悄悄話。
她若是此時去叫顏浩,他一定眼睛都不會轉一下,離開屏幕哪怕一秒鐘,冷淡地回絕道你先睡吧,我這里還沒好。
方蕓就一下子興趣索然,好像嘴里被塞了個爛柿子,苦到了心里。她便賭氣不去理他,自己管自己睡吧,他愛什么時間睡,就什么時間睡。
這樣的夜晚,方蕓忽然想到,已經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
后來慢慢開始形成習慣,方蕓先睡,顏浩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上床。半夜里方蕓起來上洗手間時,可以感覺到身邊一個硬邦邦的物體,用被子嚴實地裹住。這個時候,方蕓心里還算有點踏實,好歹這個大活人還在自己身邊。她很害怕,忽然某天夜里醒來,覺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了。
有時候顏浩累了,就會提前方蕓自己先睡,等方蕓檢查好澤曦的功課,把女兒安頓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