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過?換了我,一天都沒法過了。姐姐贊同,反正你老子又不是沒錢,哈哈。
后半句不免有些揶揄。不過畢霖竟沒聽出來。
畢霖這些年來一直過得很膽怯懦弱,樣樣事情總覺得要經過母親和父親的認可,方覺得可行也正經。altiaaltia
他就像是籠子里的那只小野獸,父母就像是自己的馴獸員,他們的一言一舉是他每個行為的準則,不逾矩,是他唯一懂得的做人道理。他一直也是這樣戰戰兢兢地過的。
他也沒有懷疑過,也不敢懷疑,覺得人不就是這樣,你所做的一切,若是讓父母展顏了,那就是對的。
若是完全順著自己的意志去行事,自由自在在他看來就是一種任意妄為的胡作非為。
一個男人,工作,成家,立業,生育,撫養,顧家,一輩子就應該遵循這個準則,違背就是叛逆。
但是,他從心里深深厭倦或者厭棄這些。
他討厭聽到媽媽喋喋不休地抱怨爸爸,也反感爸爸一副冷峻生硬,不茍言笑的父親臉。
這些想法,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馬行空,簡直就是浪漫夢境。但是眼下,蝴蝶突然那么贊成,讓他也有些不自持起來,信心倍增。
他喃喃問真的可以?我都不敢和爸媽說,說了他們一保準劈頭蓋臉地罵,說我不好好努力,不想著正經的工作,腦子里盡是些稀奇古怪的雜念。媽媽又會說,人家誰誰誰的兒子,和你一樣大,早成企業骨干了,事業有成,哪像你,吊不浪蕩的德行。
蝴蝶嘆了口氣,這恐怕是大多數父母的想法了。
蝴蝶說是啊,做父母的都是這樣想,想著自己的孩子能出息。人之常理。
畢霖又垂下了頭,像是有些夢囈般地說你可能不知道,和重玚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是我覺得最自在,最輕松的生活。我有體面的工作,媽媽就不會來煩我,我也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躲開她。我和他一起去各個地方度假,爬山,釣魚,看雪景,潛水,我才知道生活原來可以這樣多姿多彩。真的很開心。
蝴蝶不由得默然了,彎彎繞繞忽然間就提起了重玚,他那影影倬倬,看似遠去的鬼魂倏忽又飄蕩到了眼前,真有些防不勝防。
蝴蝶本來一直壓著不去觸碰這個傷疤,因為這個傷疤尚是新鮮,沒有愈合,上面血跡斑斑,一碰就會疼痛,一碰就會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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