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道長長的筆印,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人劃上去的。
說道媽媽,我也不知道。
蝴蝶看了眼,心里沒好氣,每次洗他的衣服可是費勁的事,偏偏他們學校的校服還是白色系列的,白色好看是好看,襯著他的小臉蛋晶瑩剔透,但是白色委實太容易臟了。本來孩子穿衣服就不太注意,學校又本是個極臟的地方,所以基本上洗干凈穿上沒兩天,就成灰色的了。
每個從學校跑出來的學生,一個個看上去都灰不溜秋,臟兮兮的樣子。
蝴蝶說好了,別看了,脫下來吧,肯定是哪個小朋友干的。
止鳶就這會子已經在腦子里琢磨了一下,覺得應該就是后面坐著的那個男生,就說媽媽,應該是我后面坐的著的同學。
蝴蝶說你又沒看見,也不能硬說人家。算了,脫下來呆會我洗洗看。
止鳶不聲不響脫下了校服,然后又跑到臥室去換別的衣服了。
畢霖就插著手看著。
就在蝴蝶忙著晚飯的時候,止鳶就纏著畢霖陪他玩游戲,他最近學校學了種新的游戲方法,就一定要教畢霖然后兩個人比賽。
蝴蝶當中說了幾次,她怕畢霖會嫌止鳶糾纏不清,但畢霖也是真心愿意陪著他玩,蝴蝶也就不再言語什么。
晚飯既然多了一個人吃,蝴蝶又多加了條蒸的剁椒魚肚。一個糖醋排骨,是止鳶喜歡的。一個海帶菌菇湯,一個地三鮮,算是特意招待他這個東北小伙子的,還有一個蒜香四季豆。兩葷兩素一個湯,看著鋪滿了整個小桌面。
三碗香噴噴的東北大米飯,齊齊擺上桌。蝴蝶就叫著止鳶和畢霖來吃飯。
畢霖看著一桌子的菜,雖說都是家常菜,但是卻感覺格外有食欲。不但格外有食欲,還格外的親切。就坐在蝴蝶的身邊,他感覺心頭蕩漾著一種奇特的溫情,是語言無法表述的。
蝴蝶自以為弄了不算少的菜,平時她都沒這么勤快。
和止鳶兩個有時候實在偷懶,就搞點面條,就像她記憶中爸爸工作晚了,回到家就搞些菜湯面那樣把所有的菜,無論葷素一勺燴扔進面湯里。
蝴蝶的記憶中,她幾乎就是吃著爸爸的這種特殊風格的面條長大的。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否喜歡,但是輪到自己當媽媽時,就會情不自禁把幼時的記憶照搬翻出,一樣不變地做給自己的兒子吃。
很多孩子都會說,記憶中媽媽的菜是最好吃的。
其實,他不明白的是,因為媽媽的菜占據了他幾乎所有的記憶。而他的味蕾意識,就是被媽媽的第一道菜激發的。這種效應,是非常敏感而強烈的。
那個口味無論好壞,一旦進入記憶模式,就會被無形美化,變成你最動人的回憶。而回憶通常讓人留戀。
若是你一開始就是吃肯德基大叔的炸雞,或許等你長大了,說不定都會覺得那個大叔的炸雞是最好吃的。
讓蝴蝶沒想到的是,這些菜一掃而光,簡直吃的連碗都幾乎不用洗了。所有的菜,湯,連湯汁都被喝得個一干二凈。
然后止鳶和畢霖都因為吃得過分飽足,坐在那里有些懶洋洋的傻笑。
蝴蝶忽然感覺到了某種成就感。畢生頭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的廚藝這樣深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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