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突然暈厥,令存義驚慌不已。酒樓的那三個黑衣人從服飾來看,必是朝廷中人,此時若有大兵封住城門,再四下搜捕,難保不被他們查到。
他左思右想,想起了老師孫承宗說過“當人暈厥之時,可用針石之法助其醒轉。”
存義見過老師曾經用針石,救醒過跌落山坡的醉漢,不過存義自己從未施過針。老師亦曾告誡他們“不是醫道純熟,萬不可施針,否則會對他人身體造成傷害,刺錯穴位還會有生命危險?!?
這可如何是好?醉漢不能蘇醒,自己又不能棄他而去,倘若遷延時日,官兵驟至,自己與醉漢也難逃一死。
存義思之再三,從懷中摸出針包,拿出一枚銀針,他對醉漢說道“一切聽天由命吧,若你不能醒轉,我也不離不棄,待我到陰曹地府,再找魏忠賢那老賊索命。”
說完后,存義凝心靜心,按照老師施針的穴位,針刺醉漢的內關、涌泉等穴位。一番診治之后,存義的手心、額頭、滿是汗滴,他的心里實在是太緊張了。
他坐在醉漢的身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多時,這個醉漢翻起身來,“哇”的一聲,從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見到醉漢醒來,存義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他高興地對醉漢說道“你可醒過來了,我擔心官兵追剿,咱們不能逃脫,萬般無奈之際,我用銀針刺穴的療法,助你醒轉,
只是我沒有施過針,怕對你造成傷害,心中真是忐忑不安啊?!?
醉漢聽了哈哈大笑“生死有命,你盡管施針,不過我敬佩你小小年紀卻非常講義氣,在我昏厥的時候,你本可以一走了之,不必為我擔上危險,可是你卻沒有這么做?!?
存義答道“舍生取義,才不違圣人教誨。”
醉漢聽了連連點頭,他說道“兄弟能深知義字的道理,想必也是師出高人,不知您的授業恩師是誰?”
存義說道“我的老師是孫承宗。”
醉漢一聽驚訝地說道“原來是名滿天下的帝師孫承宗的高徒,真是失敬,失敬。”
存義忙問道“大哥認識我的恩師?”
醉漢說道“只是聽家父談及,我未曾見過?!?
存義點了點頭,接著他向醉漢在酒樓的救命之恩,表達了謝意。醉漢告訴存義,自己救他也不過是為自己報仇而已。
存義忙向其詢問原因,原來他的父親周大人,被當地一個叫陳二牛的無賴誣告貪贓,魏忠賢那老賊接到舉報后,竟不詳查核實,就派人將其父親戴上枷鎖鐵鐐,押進了指揮使大堂。
醉漢一邊講述一邊流淚,存義在一旁氣得也是緊咬鋼牙,
他插言道“不用說,令尊一定是與魏忠賢那老賊政見不合,所以遭到他的報復?!?
醉漢輕拭了眼淚,對存義說道“兄弟你說的太對了,那魏賊派人到蘇州來,要我的父親向百姓籌措銀兩,為他立生祠。百姓生活清苦,朝廷的一應軍餉、錢糧,皆取之于民,我父親怎能為滿足魏賊一己私欲,去欺壓百姓?”
存義接過話來說道“令尊真是一位剛直不阿的好官?!?
醉漢說道“正因為父親這種,安能折腰事權貴的脾氣,使他惹上了殺身之禍?!?
醉漢接著說道“這陳二牛平時游手好閑,什么缺德事都干。
前些天他在市集閑蕩,看到張鐵匠的女兒在買針黹女紅,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上前調戲,我父親派人將他押入公堂,打了他五十大板?!?
存義說道“魏忠賢這老賊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令尊直言拒絕他,他豈肯善罷甘休。陳二牛挨了板子,魏賊正好利用他,對令尊痛下殺手。”
醉漢說道“我父親在大堂上,身體雖歷經酷刑,卻大義凜然,他痛罵魏賊專權。老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