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爌以風燭殘軀,步履蹣跚踉蹌的找來袁英武,三人共謀救人大計。兄弟久別重逢,班荊道故互訴胸意之后,慧覺將寺中突變詳告袁英武。英武細細聆聽,神情亦發凝重起來。沉吟半晌袁英武告訴二人,目前有兩大難題頗為棘手,一是要查明僧眾關押地點,二是要設法偷到解藥,解藥無法到手,縱然救了合寺僧眾,他們也會毒發身亡。
二人聽了袁英武如是說,臉上一籌莫展。英武認為少林寺人數眾多,為避免引人注目,呂四必然會選擇附近偏僻之處。慧覺聽了甚為有理,可是若大個莆田藏匿個百十號僧眾,要去找尋他們的身影談何容易?英武淡淡一笑,隨即從懷中取出地理圖,將它延展桌案之上,以供慧覺和韓爌參詳。
英武指著地點細思靜想,最后將手指落到一個所在,慧覺看了地圖標示,脫口而出道:“涵江?”英武點了點頭,韓爌捊著長須銀髯表示贊同。涵江江寬渚闊,多是葦蕩叢蒿,平日除了三兩只漁舟往來穿行,可稱得上是人跡罕至。堵住悠悠眾之口難,但是對付個別漁民,卻是易如反掌。
不忍老伯父孤身前往,是以二人同行也好有個照應。待到涵江,已經是夕陽無限好的黃昏時分,放眼江上一片煙波浩渺之象。照理此時應該是漁舟唱晚、炊煙裊裊,江上三兩只漁舟泊停,看樣子又不似撒網捕魚。
這其中大有文章,韓爌匍匐前行欲探個究竟,袁英武扯住他的衣角輕聲說道:“韓伯父,您看看江心處的那只海樓船,古怪的很呀。”韓爌循著英武手指方向極目眺望,江心處果有一只雕梁畫棟的樓船靜心觀潮涌,閑看兩處花。韓爌望眼欲穿,也未瞧出個子丑寅卯。英武指著船底對韓爌說道:“韓伯父,海樓船照理應該回歸巢湖水師,負責海防巡御職責,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豈不是匪夷所思?更何況此船吃水頗深,船板之上又空無一物,我想內艙之內必有蹊蹺。”
一語驚醒夢中人,英武所言入情入理。韓爌決定近身江邊,一窺船上虛實。英武恐怕韓火爌冒險,是以連連勸阻。韓爌呵呵一聲輕笑,對英武說道:“既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侄兒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罷韓爌破衣芒杖,瘋瘋癲癲地來到江邊。他一手擎著酒葫蘆,一手拿著竹杖往江里探。
這時輕舟掠影向他飛馳而來,一個人駐在船頭,瞪著豺目眼睛對韓爌說道:“滾開,老叫花子。這里不準捕魚。”韓爌雙眼迷離,故意用言語激怒船上之人。他竹杖向前一探,哈欠連天的沖著那個人喊道:“’這江又不是你家的,這魚又不是你養的,憑啥我不能打漁?”
船上的人聽了立刻火冒三丈,他拔刀在手,對韓爌說道:“老不死的,是不是該給你點顏色看看?”環眼睚眥,似要把韓爌生吞了一樣。韓爌掉頭就走,故作狼狽不堪的窘態。
過了一會兒,海樓船上一人掀簾出艙,詢問發生什么事情?漁船上的人,向他弓身施了一禮,告訴他剛才一個冒失的酒鬼闖到江邊,已經被他驅逐而走。樓船上的將軍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嚴加戒備。接著他又轉身回到了艙中。
韓爌探聽消息回來,英武向他詢問情況。韓爌稍稍平復心境,對袁英武說道:“侄兒,你的判斷絲毫不差,那船上之人獐頭鼠目,猶如兇神惡煞一般,絕對不是樸實漁民。”袁英武繼而答道:“韓伯父,能調動樓船之人,其在水師官職一定不低。現在只要查清此人身份,一切難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二人返身離去,英武讓韓爌留下照顧慧覺,而他自己施展孤煙逐云的神行輕功,夜探水師大寨。月如銀盤、星似玉,耳畔風聲響不停。英武一路疾疾如飛,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行至四百余里。沿江木柵橫立、連營依勢首尾呼應,宛如蜷臥長龍。江上旗幡招展,甲船次序井然,兩邊時有小蓬船掌著點星漁火,在側翼進行巡護。英武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