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陳天林見公差來了,用顫抖的語氣問“差大哥,不知到我家有何公干?”
薛武揚起一腳,將腳下的水盆踢得水花四濺,然后翻動死魚眼睛,頤指氣使地說道“陳天霸是你什么人?”
陳天林俯身弓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陳天霸是我的哥哥?!甭犕觋愄炝值脑?,薛武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陳天霸那個賊殺才,在外面劫掠州府、滋擾百姓,你知不知情?”
薛武滿嘴唾沫星子亂飛,厲聲喝問陳天文。陳天林面色如土,他告訴薛武,自己是個安分守己之人,一天到晚,日出而作,日落而棲,從未踏出村子半步,至于他哥哥在外面做了什么,他一無所知。
薛武一把將陳天林推了個跟頭,指著他說道“我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都多,休想誆騙于我,陳天霸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當了山大王以后樂不思蜀,他豈能讓你們在家吃糠咽菜。來人啊,給我搜。”
一聲令下,兩名捕快像沒頭蒼蠅一般,進屋串戶。他們翻箱倒柜、摔盆砸碗,將陳家鬧得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一番搜索之后,兩名捕快對薛武說道“薛捕頭,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毖ξ渎劼牬搜?,咂了咂嘴,不時往嗓子里吞咽著唾沫。他本以為陳天霸這個賊首,一定會將值錢的東西捎帶回家,他正可以利用這次尋訪的機會,充盈一下私囊,孰料卻是事與愿違。賊不走空,薛武不甘心,他惡眼上翻,沖著陳天林聲嘶力竭地咆哮道“快說,陳天霸將搶來的贓物藏匿到哪里了?”
陳天林瞪大眼睛,用驚恐而惶惑的眼神看著薛武,薛武沖著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哇哇哇怪叫道“我問你話呢,少在這里跟我打哈哈,裝聾作啞?!?
過了一會兒,陳天林緩過神來,依然用謹小慎微的語氣告訴薛武,陳天霸只在大前年回來過一次,至今杳無音訊。
“真他媽晦氣?!毖ξ湫闹邪蛋盗R道,每次出外辦差,薛武都會找出各種理由,對百姓威逼恫嚇,訛詐一些銀兩。百姓對他恨之入骨,背地里都叫他“薛一刀?!?
眼見得不到銀兩,薛武又把目光轉移到陳天林的高堂老母身上,他對陳天文說道“你的一番說詞,究竟是真是假,還有待本差考證,倘若你不老實,以虛言誆騙,休怪我無情?!毖ξ渑c陳天林哪有什么交情可言,如此說法,真可謂是厚顏無恥、自欺欺人。
陳天文唯唯諾諾,點頭稱是,薛武詢問他,其母到哪里去了?陳天林回答,到后山挖野菜去了。薛武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已經是日上三竿,他捂著眼睛,用極不耐煩的語氣對陳天林說道“還愣在這里干什么?把你母親給我找回來,難道讓本捕頭,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在這里與你們窮蘑菇嗎?”
陳天文一溜煙地奔出了院外,兩個捕快見他跑得無影無蹤,對薛武說道“薛捕頭,倘若陳天林一去不復返,咱們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薛武閉目養神,用鼻音“哼”了一聲,他對二人說道“跑到了和尚,跑不了廟。陳天林膽敢偷奸耍滑,我第一個辦了那老不死的。”
二個捕快面面相覷,嘴角抹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過了許久,陳天文扶著其母,亦步亦趨地回來了。薛武沖著捕快使了個眼色,兩個惡差連跑帶顛來到陳母面前,一個拉胳膊、一個扯袖子,將老人家嚇得膽戰心驚。然而他們二人并不理會,只是對她嚷嚷道“走快點,我們薛捕頭還有要事未辦呢。”
陳母步履蹣跚地來到薛武的面前,抱拳作揖道“薛捕頭,你急著將老嫗喚來,不知所謂何事?”
薛捕頭抬腿放了一個響屁,然后肆無忌憚地說道“你的大兒子陳天霸,在外面胡作非為,你可知道詳情嗎?”
陳母戰戰兢兢,她連連搖頭,薛武呲牙咧嘴地罵道“一問三不知,養不教,母之過。”他的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