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聞語未開門,勢何羽翮復參差。前番書中提及,茍四帶著一班巡差惡捕,氣勢洶洶地奔赴媚香樓,意圖鎖拿李香君到案,卻不想玉鳳和紫嫣二人路見不平,拔劍挺身相護。
茍四見有人阻撓府衙辦案,不由得火冒三丈、氣惱非常。他一對綠豆小眼睛,射出兩道兇光,繼而咬牙切齒地對二人說道“哪里來的臭丫頭,竟敢插手太常寺的事情,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啊,把她們兩個都給我拿下。”
他話音剛落,披甲持戈的兵士,猶如過江之鯽一般,各執利劍、長矛,殺氣騰騰地朝著玉鳳砍將過來。玉鳳身輕凌燕、
俏盈盈地憑欄侍立。見長矛刺來,她步下生花、移形換位,巧妙躲過。隨后搶步上前,纖纖玉手一把抓住長矛,用力向后一扯,使了一招懷中抱月,眼前的士兵腳下一滑,趔趔趄趄地摔倒在地。玉鳳見狀,后續之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她又使出一招推窗望月,將兵丁甲士推下樓梯。
兵敗如山倒,茍四氣急敗壞、罵罵咧咧地指著眾軍喝道“飯桶、草包,給我把毒水箭拿出來,射殺這兩個女賊。”
他只顧頤指氣使、耀武揚威,紫嫣一把扯過紅布幔,碎花小步擋在玉鳳的前面,只聽“嗖嗖嗖”三響過后,弦繃箭出、毒水箭夾雜著呼嘯的風聲,向玉鳳射去。紫嫣揮動紅布幔,朔雪飛花、虬龍攪海,身姿隨風而舞,美若春花、嬌似桃李,眨眼之間,響箭悉數掉落在地。
茍四摩拳擦掌,口中不斷地吞咽著唾沫,他賊頭賊腦地向四周張望了一番,心中盤算著如何扭轉頹勢,將李香君等人一網打盡。
正待他苦思冥想、束手無策的時候,忽聽外面街市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茍四心中正犯著嘀咕,此時一頂花轎穩穩落地,隨后從旁邊閃出一位披紅掛彩、滿面春風的秀士。他邁著逍遙步走了進來,卻被眼前的刀光劍影嚇得不輕。
他環顧四下,看到茍四在這里犯橫逞威,便走到他的面前怒不可遏地說道“茍四,你帶刀持劍的闖到媚香樓,究竟意欲何為?”
茍四扭身一看,將來人打量了一番。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李貞麗一見傾心的田仰。二人訂下鴛盟,
李貞麗雖然還未委身下嫁,但是田仰心中早已認定她為自己的嬌妻美眷。如今媚香樓被人上門欺負,他豈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正待他痛斥質問茍四的時候,茍四這個惡賊眼睛滴溜一轉,腹中壞水上涌,立時思得一計。田仰近在咫尺,擒住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不過是彈指一揮的事情。是以他擠眉弄眼,沖著身旁兵士使了個眼色,兵士心領神會,翻繩套鎖,將田仰捆將起來。
事態突變,田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圓瞪雙目、義憤填膺地沖著茍四咆哮道“茍四,你這個狗奴才,我乃是堂堂吏部候補給事,你竟敢對我動用私刑,簡直是目無法紀。”
茍四鷹眉倒豎、惡眼上翻,沖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接著呲張獠牙地田仰說道“呸!畫龍畫骨難畫虎,知人知面不知心。阮大人對你敬佩有加、關心備至,你卻不識好歹,與侯方域等亂臣賊子沆瀣一氣。今天就是我們家老爺來了,也定然會與你割席分坐、劃地絕交。”
田仰聽完茍四一番巧言令色的陳詞,怒發沖冠、暴跳如雷,也不顧讀書人的矜持涵養、出言痛罵茍四。事情變得亦發一可收拾。李貞麗唯恐刀劍無眼傷及無辜,仙波流步、來到樓下規勸調和。
看到田仰被茍四擒住,李貞麗嚇得花容失色,她忙迎上前去,詢問茍四,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茍四更不答話,聳肩冷笑數聲,一招惡鷹捉食,鐵鉗般的手向李貞麗的肩膀抓去。李貞麗思夫心切、猝不及防之下,亦被茍四擒住。
田仰懊惱神傷、一對深情脈脈的眼睛,望著李貞麗。
李貞麗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