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若櫻是個極不好打交道的人。
這一點,就連帝國的皇帝陛下也要心有余悸地點頭承認。
所以劉可也早就做好了初戰不利的心理準備,或者說,要是長公主被他一求助就點頭答應了,那才叫大事不妙。
因為事有反常即為妖,長公主反常起來肯定要殺人的。
好在劉可事前功課做得足,眼見殿下再次躍入戰場,一時半刻都未必回得來……他便直接切換到備用方案。
在長公主的問題上,很多時候找長公主本人是沒用的。
還是要找那個花襯衫的舔狗宗師。
皇家密探局,和長公主殿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在無數次挫敗之后,早就總結出了一套經驗教訓,經與其他幾名黃衣首領交流匯總以后,劉可此時更是胸有成竹。他拿出手中一枚探針,沿著針指方向,徑直往戰場后方走去。
那個永遠站在嬴若櫻身后,默默舔舐公主背影的男人,一定有辦法幫密探局說動殿下。
事實上,之前幾次密探局與長公主殿下的合作,多半都是靠著李覃的大力支持。那個男人,雖然被無數人取笑為舔狗宗師,但不可否認,普天之下,要說有什么人還能左右得了嬴若櫻的決斷,那也只能是李覃了。
劉可很快就見到了李覃。
只是見面之時,他卻大吃一驚。
那個一向熱情開朗,不為任何挫折苦惱的男人,此時竟盤膝坐在一片水潭旁邊,拉著悲戚的二胡音。音波催動水波,幽靜的水潭上泛起陣陣心碎的圖案,四周茂密的植物也逐漸變得枯黃凋零。
劉可只聽了一下,就感到神智恍惚,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青年時代的青澀戀情,曾經也有過海誓山盟,曾經也有過至死不渝的眷戀,然而這一切都在時光的沖擊下化為苦澀……
嗡!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打斷了他的遐思。
只見李覃收起被拉碎的二胡,轉過頭,一臉陰沉地問道“密探局的人?你來干什么?”
劉可一時間張口結舌。
實在是眼前這個人,和印象中那個離火大宗師,差距有些太大了。
那標志性的花襯衫,此時看來一片灰暗,每一道花紋都透著破敗腐朽的氣息,印染的花朵,也只剩下半截枯枝,花瓣全都凋零成泥,落到地上……大宗師本人更是神色憔悴,黑眼圈濃重,面頰瘦削地凸出顴骨,活像是剛被從黑礦場里營救出來的苦工。
總之,其形貌之凄慘,已經讓劉可連正事都沒法開口說,不得不基于人道精神,先問候道“大宗師,你……沒事吧?”
李覃聞言卻是一聲苦笑“你是來問候我有沒有事的?我的事,密探局幫得上忙?”
劉可當然幫不上忙,別說劉可幫不上忙,全天下也沒有誰能幫得了這個忙,所以劉可也只好硬著頭皮,將自己的來意照直說了。
“前段時間,紅山學院……”
才一開頭,李覃就擺擺手“算了吧,紅山學院的事情就別拿來煩她了,她是不會去的。”
劉可急道“但紅山學院的人分明是無法無天了!他們就連銀穗密探都說殺就殺,皇室派去的監察員也被……”
“說這些沒有用。”李覃嘆息道,“長公主殿下有要緊的事,紅山學院的事情就算再緊急,也只能排到后面。”
“要緊的事,是指戰場形勢不妙嗎?”想到那被壓縮到通道入口處的戰場前線,劉可也不敢大意。
長公主的確有監管學院的職責,但更重要的職責無疑在南疆這邊,如果戰局真的緊張,密探局就算7位黃衣集體剖腹在她面前,也不可能讓她放下戰局趕往紅山。
“南疆戰場形勢一直不妙,但她走不開,還是因為……”
說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