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的人影只是輪廓,巨墻的裂縫中流淌出的光芒吞噬了所有的細(xì)節(jié),迫使白驍不得不瞇起眼睛,才終于看清了那個(gè)擋路人的全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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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驍見識(shí)之廣博,這一刻也感到一陣心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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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里是什么人影,根本是具不折不扣的尸骸,強(qiáng)光放大了它的輪廓,讓它粗具人形,但實(shí)際上那纖細(xì)的軀干和四肢,只比骸骨略微粗壯一兩圈,褶皺的皮膚下既沒有水分更沒有肌肉,軀干之上的慘白頭顱更是殘破不堪,連空曠的眼窩都破碎了大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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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具骸骨一般的奇異生物,手中卻提著一口漆黑色的戰(zhàn)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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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驍只看了一眼,就挪不開目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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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幾乎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金屬,具體的名字因傳說的不同而有不同,甚至藍(lán)爺也只能含糊不清地在故事中將其命名為天命隕鐵——充分暴露了這位首席巫祝起名無能的本質(zh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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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它有著斬破命運(yùn)的恐怖威能,最初建立部落的英雄們便是憑借此物在雪山絕境中打下了部落的根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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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時(shí)至今日,哪怕部落掌控了成百上千的雪山礦脈,擁有數(shù)之不盡的財(cái)富,但天命天隕也幾乎只存在于傳說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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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驍能夠認(rèn)得,是因?yàn)樗{(lán)爺曾指著一本畫冊上模糊不清的漆黑色,斬釘截鐵地說任何一個(gè)部落人,在看到天命隕鐵的剎那就會(huì)意識(shí)到它的不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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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在藍(lán)爺感慨這句話的時(shí)候,部落已經(jīng)至少有幾百年沒人意識(shí)過什么不凡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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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驍很榮幸成為幾百年來,部落第一位親眼目睹天隕的獵人,那仿佛是一種血脈相連的呼喚,在看到天隕的剎那,關(guān)于它的諸多神異之處,就自然而然浮現(xiàn)在腦海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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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已知密度最大的金屬,只需要小小一片就足以壓垮一個(gè)成年人的手臂,而偏偏這種金屬又仿佛高傲的活物,不肯與任何凡品熔鑄,所以想要使用天隕為兵刃,就必須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來駕馭一口通體如一,卻沉重如山的神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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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隕兵刃有著山一樣的重量,也就有著山一樣強(qiáng)大的破壞力,但這份沉重只是附屬物,它真正的精華在于能夠突破極限,打穿命運(yùn),換言之,在神兵面前,沒有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也沒有無可逆轉(zhuǎn)的戰(zhàn)局,是不折不扣的必勝之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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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從常理而言,將勝負(fù)寄托在兵刃上,實(shí)屬下乘,但是……看著那枯槁似的尸骸,白驍又理解了這必勝的傳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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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必勝之人,才能持必勝之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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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口必勝之刃,也未免太大了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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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尸骸拖在地上的戰(zhàn)斧足有門板大小,遠(yuǎn)遠(yuǎn)勝過白驍所見過的任何兵刃,再結(jié)合天隕的重量,白驍只感覺眼前的根本就是一座沉重的高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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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山被尸骸拖在手中,雖然末端已經(jīng)陷入地面,但拖動(dòng)時(shí)將堅(jiān)硬的山石如同軟泥豆腐一般劃開的姿態(tài),卻足以證明它的威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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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山石,是白驍親手確認(rèn)過質(zhì)地的,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極北雪山石,在凍土上無論硬度還是韌性都不亞于鋼鐵,但顯然鋼鐵這個(gè)概念,無論是對于那柄巨斧,還是持斧的人,都顯得太過脆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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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著如此不可思議的人和斧,白驍心頭卻莫名涌起一絲凄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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