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羽島東,一艘乳白色的大船平穩地行駛在海面上,一道淡金色的光膜包裹著近兩百米的船身,仿佛金色的紡錘。而光芒所及之處,火焰平息,雷霆退避,漆黑的海洋都恢復了湛藍的色彩。
仿佛是煉獄中降臨了仙家氣象。
而在仙境之中,一位身材高大而瘦削,學者模樣的貴族站在船首處,悠然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伴隨遠處秦國黑船的帆影徹底沒入海平面以下,貴族發出一聲不屑的唾棄。
“嘖,耀武揚威的暴發戶,一千八百年都改不掉身上的土腥味。”
話音未落,身后就有同伴失笑道“薛大人又怎么了?”
名為薛獨語的圣元貴族揚了揚頭,說道“只是觀察熾羽島周邊環境時,又看到了秦國那艘黑船的丑態,不自覺地反感罷了。”
“秦國黑船啊。”同伴是名長髯的老者,一邊撫摸著胡須一邊說道,“我記得那艘船是秦國于10年前剛剛打造完成的,技術上可以說凝聚了秦國之精華,怎么還是入不得薛大人的眼嗎?”
薛獨語冷笑一聲,看了眼這長髯老人,心道這位多年故交果真不愧是故交,給自己挖坑的功夫熟練到行云流水。
秦國黑船開工于20年前,工期陸續長達十年!何止是凝聚秦國之精華,期間也多得圣元的專家相助,可以說是集合兩國魔道技術之長。若是自己在這里下意識貶低黑船的技術,難免就會誤傷到圣元的自家人。
這老東西倒沒有主觀惡意,純粹是多年故交交成損友,喜歡有事沒事就給自己挖坑。薛獨語心中倒不氣惱,嘴上卻不肯露破綻,沉吟了一下,回應道。
“技術上固然有許多可取之處,但設計之初就小家子氣十足。從桅桿、船帆、撞角……固然有精彩之處,但整體思路卻只有功利二字,基本上就是見招拆招,與我圣元這坦蕩大方,無所不包的風格可謂截然相反,也是高下立判。”
長髯老者聞言不由點頭“你現在黑秦國的手藝的確是越來越好,哪怕是胡編亂造都跟真的一樣。”
薛獨語氣不打一處來,什么叫胡編亂造?那黑船猙獰似野獸,哪有半點王者的雍容之姿?相較于華貴大方的圣元金船,可不就是高下立判嗎!要找到這種合適的批評角度,薛獨語也著實費了點腦筋的,這老東西居然故意無視他的努力!
“秦國人急功近利,粗鄙不堪,可謂定論、共識,具體到黑船也只是管中窺豹而已,談何胡編亂造?我只是坦率道出真相,別說的我好像是挾私報復一樣。”
“哈哈,這么說當年你在論壇上的文章被秦人原詩批判地一文不值,你是完全沒記恨在心咯?”
“老東西你揭短也要適可而止啊!”
“哈哈,你這家伙平時宗師自矜于書香門第,裝模作樣,我已經很久沒見你這么咬牙切齒,顯得有血有肉了,所以難免一時技癢……”
“這是一時技癢的問題嗎?!”
長髯公又說道“這次你心情煩躁,多半也是因為太子殿下輸掉了熾羽島大會……不過就算大會上的競賽輸了,可我們本質上還是有賺。那幾個雪山人不是被議長大人邀請到船上了嗎?輸了比賽,贏了部落,我覺得很賺啊。”
薛獨語皺起眉頭,說道“吳老,你這種想法,與急功近利的秦人可就如出一轍了,只看實利而不重大義。或許從實利角度來看,我圣元并沒有輸,但熾羽島大會,兩國高層共同見證了結果,從大義上講我國無疑是輸了……不過我看不慣秦人,也不是因為一次大會的勝負。就算這次圣元大勝凱旋,我照樣要批判秦人!”
“倒也是,以你的性子,到時候怕是批判得更為猖狂。”
“什么叫猖狂,你就不能換個褒義詞?”
“我只是覺得好奇,你這人平時做人也算是爽朗大方,怎么就偏要對遠隔希望之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