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心守護世界當然不是智障行徑。
對于巫祝出身的少女來說,守護一詞本就有著非同一般的含義。巫祝們利用百家之力不斷降下奇跡,最核心的目標就是守護自己的族群,守護追隨自己信仰自己的族人。
而對于力量足夠強大,族群足夠繁榮的巫祝首領來說,守護世界就并不是空話。
但前提一定是力量足夠強大。
這一點,放之四海而皆準。
所以,圣山上的自然之靈可以說自己要守護世界;高居長生樹巔百余年的周赦可以說自己要守護世界;兩千年前力挽狂瀾,帶領人類在洶涌的魔族中殺出血路的圣賢們可以說自己要守護世界。
兩個銀穗級的雜碎,守護什么世界?
這完全是不折不扣的智障言論,所以藍瀾一時間簡直氣急攻心,只感覺自己辛辛苦苦用奪靈之舞連開兩道心智鎖,得到的卻是一坨……
太惡心人了!
帶著十足的恚怒,藍瀾就準備直接將這兩個智障的心智徹底抹去。
清月卻伸手攔住了她“等等,你會錯意了。”
藍瀾瞪了清月一眼“怎么會錯意?”
清月解釋道“對于這兩人來說,侈談守護世界的確是個弱智一樣的笑話,但換個角度思考,這意味著守護世界的,并不只是他們兩人。他們背后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這兩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出于對組織的歸屬感,對使命的認同感,他們才會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守護世界!”
藍瀾哼了一聲“你簡明扼要地說一句他們背后有人不就行了?”
清月哭笑不得“所以接下來,就要讓他們說出背后的主使者。”
同時,少女手中的“操偶提線”開始拉扯傀儡寧先澤,提出新的問題。
“殺了我,挑動雷石城生靈涂炭,就能守護世界?原來我和這座城市是危害世界的元兇?”
已然心智崩潰的學生,毫無隱瞞地解釋道“先知是這么預言的要不惜一切代價讓秦人遠離我們的家園。”
此言一出,清月就不由提起精神。
這句話的信息量就很大了。
先知是誰?遠離家園又是什么意思?他們所謂的家園是指雷石礦洞下面的上古遺跡嗎?這個組織是圍繞上古遺跡建立起來的?
清月心中的問題有很多,但她并沒有急于直率地拋出這些問題。
盡管那兩個學生已經被奪靈之舞摧毀了心智鎖,但人的心智從來都是纖細而玄妙之物,再怎么技藝精湛的巫祝,也不可能有絕對的把握能將一個人的心智控制地完美無瑕。
事實上,藍瀾也沒在一開始就發現這兩人有雙重心智鎖。那么……誰知道后面還有沒有第三重心智鎖?或者其他什么機關陷阱呢?
這兩人卻顯然是禁不起第三輪奪靈之舞了。
所以清月嘗試循循善誘。
“邀請秦人來此,是議長周赦的意志。你們的先知是認為議長大人錯了嗎?”
這個問題沒有直接觸及核心,卻巧妙地同時涉及了多個領域。幾乎是清月的話一出口,寧先澤本尊就猛地一拍大腿。
問得實在是妙啊!
而被詢問的學生,幾乎毫不猶豫地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周赦只是個傲慢的看客!他當然是錯的!”
寧先澤聞言愕然。
這個學生的回答,落在秦人耳中或許還不會覺得有什么特別,可對于圣元人來說,如此裸的反對乃至侮辱天下第一人,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過去百年間,周赦積累的聲望凌駕任何人之上,哪怕在魔道士群體中,他也是活生生的神話。
這份神話一直到不久前的熾羽島之敗,才終于染上了一絲黯淡。
可是從這個學生的語氣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