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梅寬之子梅恒,一代杰士武者,年僅弱冠便已總攬半城兵馬,陳槍械于瀧江,拒山匪近萬尤掌帷幄,若是不是才子早夭,三元山匪患早已掃平。
當(dāng)梅寬又重談起這段往事,旁站的梅雨柒熱淚暗落,女子畢竟是情緒多了些,已是止不住地宣告“那幫畜生還以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還說是江城背后的倚仗,秦王朝的三皇子秋通與三元山勾結(jié),泄軍中密謀導(dǎo)致兵敗營破,還驅(qū)動硫火彈來對付我們,若不是爹爹事先有準(zhǔn)備,那時可能便已然沒有了梅家……”
梅寬又道“硫火彈乃是朱天野誅國的禁用火石武器,如果不是秦王朝的背后推動,三元山怎么可能擁有?這都是我江城勢力把握軍馬大權(quán),引起了王朝的覬覦與憤怒才引起的慘案。”
至于那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姜鳴也從旁人口中聽聞,江城百姓眼中的青年英雄梅恒,中了三元山山匪的毒計,遭萬箭穿心而死。想到這些,姜鳴亦是有些悲愴,對于英雄末路的感慨與悲憐在心底蔓延。
調(diào)和了情緒,姜鳴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冷漠“梅家主為我講解這些往事,不知有何目的?我只是個路人,先前梅小姐的救命之恩,我也還清了,若是再要我摻和你們江城的恩怨,我卻只能袖手旁觀了。”
聽到這話,梅寬與梅雨柒都覺得十分尷尬,話在嘴邊,如同嚼蠟之舌,曲也不是,展也不是。梅雨柒咬著嘴唇,眼神飄忽不定,突然她掙扎出聲“小女子知道這強(qiáng)人所難,公子亦是不再欠我絲毫,但是為了江城十?dāng)?shù)萬的百姓,我懇求公子,幫我們守衛(wèi)江城,是要能保江城與梅家無虞,小女子愿意為奴為婢。”
梅雨柒的容貌姿色,自然算是上等,她此時面色紅白,紅唇內(nèi)合,皓齒緊咬,顯然是經(jīng)過極大的掙扎,為奴為婢,已然是放棄了自己的所有。
梅寬看著女兒這般,心有不忍,又想起慘死的兒子,嘴唇不由得顫抖起來“三元山有三名八段人位高手,其中的領(lǐng)頭者卓朝嵩,傳說更是半只腳踏入束靈之境,而我江城沒有八段人位武者,算上在峎不甚手下逃走的岳之延,也僅僅只有七位七段人位武者而已。我已派人去查探三元山動向,發(fā)現(xiàn)卓朝嵩與江陵郡郡守有勾結(jié),他的兵馬也在蠢蠢欲動,這已然證實了峎不甚的話是真的,七日后,瀧江河水?dāng)嗔鳎羰侨匠脵C(jī)攻我城池,江城將無可戰(zhàn)之兵。”
姜鳴亦是心有所動,所謂善惡,乃是察士識人的辦法,卻不能作為一個既成的規(guī)定,對于梅恒的慘死他深有哀嘆,卻也不能成為沾惹是非的理由。
他道“我身上的麻煩很多,遠(yuǎn)比一個三元山的威脅大,我也有朋友,不能因為我的一己之私而牽連他們。抱歉,我去收拾東西,明日我便離開。”
姜鳴面色冷漠地離開,這番絕情斷義的言辭終于使得梅雨柒心中的倚仗崩塌,梨花帶雨間顆顆珍珠砸落。
梅寬嘆息,雖然這般結(jié)局在意料之中,但他仍不免為梅家與家人的未來擔(dān)憂重重。
姜鳴回到梅家為他預(yù)留下的房間,心中不由得開始煩躁起來,飲茶不得其味,甚至連坐著都顯得不安。
“難道真的絕情了些?”
他躺在床榻上,睜著渾圓的眼球,似要自視眼瞳之黑。
“咚咚咚!”有規(guī)律的敲門聲響起,姜鳴還以為是那梅寬又來央求他,煩躁之中聲調(diào)不由得升高“要進(jìn)便進(jìn)!”
進(jìn)門的卻是梅雨柒。
梅雨柒換了一身銀白色的舒適勁裝,貼身的衣袍緊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比之先前更顯女子青春風(fēng)貌。不過她的眼睛仍舊發(fā)紅,發(fā)絲也有些凌亂。
“打擾公子了,先前提出的要求確實有些強(qiáng)人所難了,料知手下人沒有備酒,我便提了壇‘江灘清飲‘來,希望公子喜歡。”
梅雨柒禮貌地洗酒、斟酒,宛如一個侍者操手著招